沈纪州并不在意他粗鲁的举动,好脾气地替他理好有些凌乱的衣领,“之前闹上热搜的事,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行。”
正说着话,屏风外传来脚步声。
沈云川进来时面容带着一如既往的得体和善,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却不显老态。金丝眼镜挂在耳边,一身灰色唐装,脚踩布鞋步履稳健。
他将手杖递给助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交叠于膝前。
“小言啊,咱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吧。”
陆边言没想到沈云川会先跟他说话,微微坐直身子,礼貌地笑了下:“上次见沈叔还是在去年我爸举办的酒会上,快一年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沈云川十指交握在膝前,轻轻抚过拇指上的环戒,笑容可掬:“你和小州三年多没见,这次再聚相处得怎么样?”
陆边言带着见长辈的专属微笑:“挺好的啊,以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
沈云川指尖停下,捻起茶盘上中茶盏,“那就好,小州从小就是个冷脾气,难得你们相处得来。”
“说来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不是进了娱乐圈,按照商业联姻的规矩,也到了谈婚论娶的年纪了。”
“不过进娱乐圈也不耽误这事儿,要是有中意的姑娘,沈叔可以替你牵线。”
话题进展得有些快,还有些突兀。
陆边言正想着怎么敷衍,就听沈纪州冷冷地开口:“他喜欢什么样的是他的事情,外人管得未免宽了些。”
沈云川捻着杯盏的手微顿,脸上的神色淡下去。
虽然陆边言也不喜欢长辈这些拐弯抹角的客套,但他随便敷衍回去就是了。
沈纪州语气情绪明显不太友善,也不知道这是他和沈云川针锋相对的相处模式还是这话触了他的逆鳞。
陆边言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助理和沈云川对视一眼,就冲陆边言鞠了个躬:“陆少爷,我在隔壁准备了茶水。”
“......”
这是明摆着支开他的意思。
他担心沈纪州一个人面对这只老狐狸会露出端倪,可眼下人家父子相聚,他有什么理由赖着不走,强留反而容易露出破绽。
正苦恼,沈纪州温柔地看过来:“你先到隔壁等我,待会儿我过来接你回去好不好。”
陆边言仔细看着他的眼睛。
虽然沈纪州没说什么,可这种稀松平常的语调总能让他生出莫名的信任,于是踌躇片刻后安心地点了下头。
陆边言到隔壁房间,有点烦闷。
在他的记忆里,沈云川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而沈纪州的母亲,从他初中之后就常年居住国外,夫妻俩保持着婚姻关系,却并不限制彼此自由。
是传统婚姻观念所不能理解的。
陆边言曾一度好奇,沈云川在很多方面都秉持传统理念,为什么偏偏对待婚姻思想如此“超前”。
-
套房内。
沈云川放下杯盏,好整以暇地看向自己的亲儿子:“我刚才的话让你不舒服了?三年没见,你倒是还护着他。”
沈纪州修长的手掌搭在沙发边沿,指骨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直接了当地问:“找我来什么事?”
“别忘了我是你爸,找你过来不需要理由。”沈云川神情没有不悦,像是早已习惯沈纪州的态度,语气没有商量:“你nainai七十岁寿宴,出席的都是国内外有头有脸的合作伙伴,你nainai指定你去给她切生日蛋糕,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
沈纪州偏头看着落地窗,夜幕笼罩着繁华的都市,他却只觉得空荡萧条。
竟然毫不意外。
“你nainai很喜欢你,你三年没回来,她老人家惦记着。”沈云川语气毫无起伏,“这两年她身体不如以前硬朗了,要是见到你,她应该会很开心。”
沈纪州冷淡地收回视线:“nainai的寿宴我从没忘过。倒是提醒您一句,合约期间我不会帮你谋取任何商业利益。”
沈云川微顿,轻哂出声:“放心,我还用不着靠你在外边给我牵桥搭线。我只要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出席宴会,把你nainai哄开心了,我答应接下来两年都不会管控你的决定。”
果然。
沈云川每次坐下来和他心平气和的交谈,要么为了利益,要么就在为了利益的路上。
他自然知道沈云川是什么意思。
沈云川这些年在商场上打拼,跟老太太名下业务难免有利益纠缠,而老太太对沈云川的行事作风一向不喜,不仅不给他便利,甚至有意打压他。
但她很疼沈纪州,七十大寿这样的大日子指定他去切蛋糕说明有很看重他。
所以沈云川是要他配合演一出父慈子孝,在老太太面前留下好印象,以保以后的商途能顺畅些。
沈纪州不屑在这种事情上和他较劲,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有别的事儿?”
“他不是当年那个爱缠着你的小孩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