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偌大的桑树,上面的瓜蒌花开得正香,可是沈青玉这时知道,殷九剑的修为已经在那次雪原之战后超过了他,整个修真.界大概已经没有人能与他做对手了。
殷九剑在宛丘城等的人可不是沈青玉,不过这个结果他也想到了,他在这里停留不得,但风声总要让某些人知道,要不然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甩开沈青玉,他就往南走。
雪原裂缝已经扰得某些人不得安宁,听到消息后应该第一时间赶来才对,谁知道现在是怎般畏首畏尾,竟然连头都不敢出。
*
宛丘的逍遥镇是做千年古镇,历经风霜依旧没能被埋没在历史里,这其中的岁月与他的特色风情融入在一起,在一轮一轮的岁月里不断沉淀。
经过那天怪事,老王一连好几天都没来街角买卖,橘子皮的老脸这几天憔悴了许多,他苍老的脊背又驼了些。
“买胡辣汤了~逍遥镇胡辣汤~~”
他摇着蒲扇扇着蚊子,这入秋后的秋蚊子厉害的紧,咬上人就不放,每次出来摆摊都能遇上一大堆,这才有了出门就带蒲扇的习惯。
若不是今日被老婆子拽着耳朵出家门,他也不愿意这时候出门。
哀怨的叹口气,老王任劳任怨的摇着蒲扇吆喝,在街角站立的样子硬生生的有了那么点悠闲的感觉。
这时候,突然有个Yin影走到了他面前。
“哟,你可吓死我老头子了……”他吓了一跳,慌忙的往后退,随后看清了面前人的脸,吓得结巴起来。
“你、你、你……”
殷九剑温和的笑笑,“老人家好,我们又见面了。”
老王那天可是被吓得不轻,年轻人牵着一匹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马突然消失,任谁都觉得诡异可怕。
这回的殷九剑依旧牵着那匹瘦马,他将马拴在路边的木桩上直接坐到了老王摊子旁摆放的座椅上。
“老人家,来碗胡辣汤吧,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现在都快忘了这个是什么味儿了,是不是还和以往一样三文钱?”
脸上挂着的怀念表情不似作假,虽说对这年轻人身份有疑,可他说的那番话却让人心头一酸。
他这把年纪经过许多风风雨雨,年轻的时候也曾离开过家里,那种滋味他清楚,故乡不管多远依旧是故乡,只要是出生在这里,就是长了根,怎能不怀念。
看这人并没有恶意,仅仅因为殷九剑这番话老王就决定打消对他的惧意。
这孩子看着也是个好孩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离开家里多长时间了,看着,怪可怜。
“还是三文,这逍遥镇多少年了,从我这老家伙这一辈起就没变过价钱,到你这一辈怎么还会变?我这老家伙就是卖这个卖到死,他也是这个价。”
“老人家可别开这种玩笑,您老身体硬朗的很,提这个干嘛。”
“哈哈哈。”老王笑着从他的推车上的木桶里拿勺子舀了一大勺,装在黑鼬包裹着的瓷碗里呈了上来。
“我老人家已到了天命之年,过了这个坎就人命咯~”
殷九剑就着碗闻了味道,“嗯,就是这个味道,多少年了,我还记得这般清楚。”
老王在旁边看着呵呵笑,突然提起之前见面时那点误会,两人聊的开怀,不知不觉话题就转到了那是殷九剑与人有约事上。
“你可是到了相约之地找到了相约之人?那人可是个姑娘家,你小子看着就像是个有福的。”
殷九剑在老王的打趣下露出了苦笑,“不过是物是人非,我要找的在我离开的这么多年里已经消失了,人倒是见到了,可惜不是个姑娘,不过长相倒是一等一的好。”
见他这样就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悠悠的叹了口气,转身去收拾摊子了。
“老人家可知道殷家?就是豫州富甲的那个殷家。”
“……这个,知道是知道,可这……”
“不太好说?”
殷九剑补全了他的话,“是啊,不太好说,毕竟当年大么大的一家子突然一夜之间全部毙命,那天夜里有人看见那家宅子里冒着黑气,却不是走水的烧焦味,怪光闪过却不见雷鸣,实实在在的奇了怪了。”
“而且你应该记得,当时是怎样闯进去然后第一人遇到的是个凡人丫鬟,第二人是不知道哪个贪玩的小姐,第三人第四人第……”
“啊啊啊!!不要说了!你怎么看出来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明明都喝下去了!!!”
殷九剑拿手一挥,面前的场景就如同蜘蛛网般破碎了。
面前的那里还是那夜晚上遇到的街头摆摊的老王,明明是个鹤发白须穿着黄袍马管的道人,脸上是连一个褶子都没有。
“贼人!该死!”
老道大叫这向殷九剑祭出一剑,直直向殷九剑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