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要打120,冯达旦却一巴掌扇掉了他的手机:“你特么傻逼?”
冯达旦把赵正博踹倒在地,津津有味地欣赏他慢慢死去的样子,然后像模像样地拿出纸巾,擦掉了刀柄上的指纹。
冯达旦转头嘲笑他:“这就吓傻了?没见过死人?”
他得意洋洋地向他炫耀,自己去年暑假在墨西哥的时候还曾经遇到过街头枪战,流弹乱飞,一个红头发的老人被一枪爆头,脑浆溅了一地,刺激得他当晚多吃了三碗烤猪脑花。
苏逸川难以置信,低声道:“旁边还有监控!……这、这是在国内!”
冯达旦满不在乎,他体内的嗜血因子被完全激发出来了。
虽然从小被训练使用枪支,但是家长还从未让他在训练场之外的地方用过枪。他们警告他国内和国外法律不一样,要安分低调一点,但是他从小在各个国家辗转生活,大脑里根本没有法律道德的概念,普通的刺激也根本满足不了他。
他憋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试试手”了。
他管杀人叫“试试身手”。
也是在这一刻,苏逸川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以前有多么天真。
他以为冯达旦只是脾气暴躁骄横一点,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真的可以随随便便杀掉一个同班同学。
事故被处理得很干净。
冯家拿钱堵了吕恩慈的嘴,让他去治孙女的病;监控室被烧得一干二净,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立藤压消息也压得很快,几个星期后就几乎没人讨论这件事了。
苏逸川表面上没什么异样,依旧是天天跟着冯达旦冲锋陷阵,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揍一揍。
只有他自己知道,恐惧几乎将他吞没了。
他对赵正博当然是没什么感情的,但赵正博死前翻着白眼,不肯瞑目的样子接二连三地闯入他的脑海——他无法控制地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惹怒了冯达旦,会不会和赵正博是同样的下场?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赵正博,可能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都是冯达旦眼里的草芥而已。
高中毕业后,他和冯达旦的关系迅速冷却下来。
他变得和年轻时的父亲一样,谨慎胆小,渴求安稳。
上大学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活泼漂亮的女孩,没毕业就结婚了。
他想,他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将来笨一点也没关系,老实一点也没关系,他可以健健康康长大,没有多少钱,一生无虞,没病没灾。
然而不久后,他收到了冯达旦的生日请柬。
冯达旦在信件里恭喜他结婚有子,同时邀请他来参加自己的二十二岁生日宴会。
苏逸川心头突突一跳,毫不犹豫地婉拒了。
父亲因此对他臭骂一顿,他说他脑子被驴踢了,明明高中时和冯达旦处得那么好,现在正是拼事业、为冯家效劳的时候,结果关系反而淡下来了?
苏逸川坚持地拒绝了。
冯达旦收到他的婉拒,居然派了私人飞机,亲自来接他。
他无可奈何,前往纸醉金迷的荷兰鹿特丹。
冯达旦在那里包了整整一条街,庆祝自己的二十二岁生日。
鹿特丹,荷兰著名的红灯区,别名“性都”。
妖娆火辣的橱窗女郎们身着三点式,一列一列地走进酒吧来,在宾客们身上磨蹭挑逗。
苏逸川缩在角落里,祈祷冯达旦一整晚都不要注意到自己才好。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被人群包围的冯达旦高声喊了他的名字,似笑非笑道:“这位可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可惜高中毕业就没怎么联系了,我特意送请柬,他还不想来呢。”
苏逸川满额都是冷汗,嗫嚅:“真的是家里有事……”
冯达旦眼神示意一个前凸后翘的ji女岔开腿坐到他身上,抽着乌普曼雪茄道:“赏你了。”
苏逸川呆了半晌,象征性地搂住那ji女的腰。
冯达旦又嗤笑开来:“怎么,不满意?”
苏逸川摇头,他想找借口说回房间,这样可以趁机逃跑。
然而冯达旦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懒洋洋道:“就在这儿吧,大家都不是外人,不用害羞。”
苏逸川脸色僵住了。
冯达旦也不跟他虚与委蛇了,他把雪茄按灭在沙发上,冷笑道:“我也不是为难你,高一的时候是你三番五次问我能不能毕业之后跟我干,表忠心说一定誓死追随我;结果高中毕业的时候我问你要不要跟我来萨卡特卡斯州,你拒绝了;后来我又问了你几次,你跟躲苍蝇似的躲着我——不会觉得我真的是软柿子随便拿捏吧?”
他一脚踹翻了茶几,怀里的金发女郎惊得叫了出来,红色比基尼兜不住软rou,胸前两团白兔汹涌地抖。
满屋子庆祝的人都不敢吱声了,盯着他们看。
“回国结婚生子了,嗯?你那老婆有这些ji女漂亮吗?屁股和胸也能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