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吕恩慈嚎啕大哭,愣住了,看向容斯言:“什么情况?”
容斯言双手插在口袋里,没解释,安静地等吕恩慈哭完。
吕恩慈终于平静下来,喝了口水,哑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们凶手是谁,但是有个条件。”
陈岸:“凶手不就是冯达旦么,还用你说?”
吕恩慈摇头:“事实上,当天杀死赵正博的,是三个人。”
陈岸和容斯言俱是一惊。
陈岸追问道:“还有谁?”
吕恩慈:“我没几年活头了,但是我死后,你们要保护好子君,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是我的条件。”
容斯言道:“放心。”
吕恩慈沉默片刻,道:“另外两个人,有一个是经常跟在冯达旦身边的,叫苏逸川。还有一个瘦瘦小小的,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样貌也有些模糊了。”
容斯言从立藤官网上下载了当年高一4班的照片库,每一个入学的学生在上面都有记录。
他一张一张翻给吕恩慈看,但是由于证件照有些失真,吕恩慈看了三遍都没办法完全确定。
就在此时,容斯言的记忆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勾了一下,脱口而出:“是……是不是叫陆月生?”
吕恩慈一愣:“有照片吗?”
容斯言立刻往回翻照片,心脏跳如擂鼓,莫名有点想干呕。
然而不知是不是越急躁越出错,明明刚才翻到了,这会儿怎么都找不到了。
怎么会……怎么找不到了呢!
“别急,”陈岸轻声道,“我来。”
沉稳的声音莫名安抚了急躁的青年。
陈岸把手机拿过去,慢慢从头翻了一遍,很快找到了陆月生的照片,递给吕恩慈看。
吕恩慈看着男孩细长的眉眼、Jing致地涂了唇蜜的嘴唇,仔细辨认片刻,激动道:“就、就是他!”
容斯言捂紧嘴巴,是案件有了进展的惊喜,但是片刻后,一种莫名的恐惧沉沉地压上了他的心头。
他想起来了。
他当然不是无缘无故想起陆月生的。
由于最近减少服用镇静剂,一些尘封的,一想起来就会头痛欲裂的记忆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他记起了许许多多,包括他和陈岸曾经在出租屋里耳鬓厮磨、在房间里躲着父母狎昵磨蹭,他也曾因为陈岸远离自己而生气烦躁。
以及他最恐惧的一段记忆——
赵正博被杀的那天晚上,陈岸曾经接到过一通电话,当时他沉迷于快感,不准陈岸去接,所以陈岸最终错过了那通电话。
后来陈岸打回去的时候,他朦朦胧胧睡着,其实是隐约听到了电话内容的。
结合后来赵正博日记本上的内容——那通电话,正是濒死之际的赵正博打来的。
那是赵正博向人世发出的最后一声求救。
他,也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之一。
这就是容老师为什么不愿意想起从前啊,叹气
第66章 回家
为了不打草惊蛇,吕恩慈和吕子君被安排继续回归正常的生活,假装没有人来过。
宋予清为了陪同容斯言查案,连续旷工多日,陈岸有意把消息传去首都,宋家父母得知宋予清在外瞎玩,立刻派人把他抓了回去。
麻烦事都解决了个七七八八,案件也获得了新的进展,陈岸带容斯言回槿城。
容斯言回到槿城就开始发高烧。
一开始以为是受凉,挂几天水就好了。
结果一连烧了七八天,昏迷不醒,冰块降温输ye吃药通通没用,医生也一筹莫展。
再这么烧下去,烧傻了都有可能。
槿城有个知名珠宝商的儿子就是年幼时连日发烧,结果烧坏脑神经,变成了傻子,二十多岁了都不会十以内加减法。
陈岸连夜在病床边守着,昼夜颠倒,眼圈青黑,下巴底下满是胡茬,手紧紧握着容斯言滚烫的右手。
隔一段时间帮容斯言换一条冷毛巾,毛巾烫了,就再换下去,一遍一遍地重复,不知疲倦。
容斯言高烧期间会做噩梦,昏迷不醒,眉宇纠缠,间或发出一两声呜咽崩溃的喊叫,都是些断断续续的词句,什么“赵正博”,“对不起”,“日记本”,“快接电话”之类。
陈岸从那些凌乱的词句中,推测出了他的噩梦的内容。
他自然也很快回想起了这一切的源头——和容斯言不同,由于时常忍不住回想,他一直对八年前的事情记忆清晰,包括他们最后一次亲热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以及他接到的赵正博父亲打来的那通电话。
联系赵正博的死亡日期和种种线索,他很快也猜测出了真相——赵正博最后一次打来的那通电话,是为了向他求救。
容斯言觉得自己难辞其咎,这也正是他被噩梦缠身的原因。
陈岸无法帮他逃离噩梦,只能用力地把他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帮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