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霁很轻地笑了一声,一点都不相信。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还是被取悦到了。
“谢谢。”她淡淡地说。
盛槿书问:“为什么?”
孟晚霁转身仰望回星空,说:“为这一片星海。”
她神色恬静:“陆忆敏有一首诗叫《街道朝阳的那面》,她说所有的智慧都悬挂在朝阳的那面,所有的心情也邻近阳光,这几乎就是一种医学,冬天你也总走在那一面。现在想来,偶尔坐进黑暗也不错,否则,也看不见这样的璀璨。”
这几乎是她与盛槿书说过的,最柔软的一句话。盛槿书注视着她,眼神不自觉跟着发柔。
“小孟老师。”她叫她。
孟晚霁应:“嗯?”
盛槿书说:“比我想象得要有诗意。”
孟晚霁:“……”
夸她还是损她?她唇边弧度微深,没理她,静默观星。
盛槿书眼眸瞬了瞬,克制转开,与她一同。
山风穿林打叶,带起些许寒意,孟晚霁坐起了身子。
最后望一眼星空,她说:“回去吧。”
她怕盛槿书感冒,咽喉炎加重。
盛槿书没挽留。有些美景、有些感觉,一刻即永恒。她知道孟晚霁感受到了,也享受到了。
上了车,关上车门,她从后排座椅上放的袋子里取出一件薄风衣和一个长条形礼盒,递给孟晚霁:“礼物,是项链。”
孟晚霁略微犹豫,接过说谢谢。
盛槿书没再说什么,看她盖上了风衣,噙着笑,降了车窗,与她揽一路的清风明月回宿舍。
山上的那个吻,回去后,她们默契地都没有再提起。那条项链,孟晚霁也只在洗澡后独自一人的房间里戴过一次,而后便小心地收起了。
她好像知道盛槿书为什么选项链,又不想完全知道——那是她解开扣子才能完全看到的长度。
一起晨跑,仿佛成了她们每日的固定项目。
十月末,有共同下课时间的中午或晚上,盛槿书开始会在走廊或者办公室等她一起去吃饭。
孟晚霁默许了。
她的心跳总是在面对盛槿书时叛变,理智却始终在警醒她不要沦陷。关于那个吻,她没有追问,盛槿书也没有进一步表示。孟晚霁一开始觉得轻松,后来便生出了不安。
她不知道对盛槿书来说,这场暧昧,意味着什么——一场可以全情投入的恋爱开始,还是一场成年人浅尝辄止的调情游戏?
她倾向于后者。
毕竟,从始至终,盛槿书都是那样进退自如、游刃有余。
*
周五晚上,盛槿书接到朋友电话,邀请她周六去酒吧放松。
朋友抱怨:“大忙人,你数数,从九月到现在,你推了我多少次?就不怕我一颗心碎成渣黏不起来了吗?”
盛槿书在和沈庭华一起做spa,慵慵懒懒,脸不红心不跳:“哪能啊,我不是怕我太亮眼,去了坐你身边,影响你桃花吗?”
朋友被她气笑,撒泼打滚:“我不管,反正明晚你一定得来,庭姐说要带女朋友来呢,你不来见见,帮她把把关?”
盛槿书愣了一下,侧头看沈庭华,用眼神询问:真的?
开着外放,沈庭华也听见了,她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随即勾了勾唇,算是默认了。
盛槿书眼眸亮起,转了口风,答应了。
挂了电话,她调侃沈庭华:“舍得让我们见见了?”
半个月前就听说沈庭华谈恋爱了,但约她一起吃饭,她却没答应。
沈庭华由着她打趣,只提早求情:“别太闹她。”
盛槿书红唇翘起,没应好也没应不好。
怎么可能不闹呢?
自从大学那一场变成了笑话的恋爱后,沈庭华身边再没有过确定的人。这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而且听说是比她小七岁、轮科到她们科室的小师妹,谁能不好奇。
周六,U3酒吧里,乐声动感、彩灯迷离,靠近门的那一侧卡座中央,喧笑声不断。
沈庭华带来的女朋友梅如朝,是一个白净乖巧,看上去有些腼腆的女生。盛槿书很难想象,这是那天她扮演沈庭华“新人”,帮沈庭华劝退纠缠的床伴离开后,敢上前要沈庭华微信的人。
更难想象,这还是一只小狼狗。
大家纷纷打趣沈庭华是吃嫩草,欺负小朋友。
小朋友越害羞,沈庭华越紧张,大家就越坏心眼地想逗弄她们。直接问撬不出更多的信息,她们便闹着开始玩游戏。
行酒令,惩罚是真心话大冒险自己选,一个个全针对着沈庭华和梅如朝来。
又一次得逞,大家闹着不能再是真心话了,得来一次大冒险,在她们面前表演一个壁咚强吻吧。
梅如朝已经羞到不敢抬头了,沈庭华也少见地红了两颊。
大家起哄:“来一个,来一个。”
沈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