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华猜测:“那可能就是单纯地不喜欢和你近距离接触。”
盛槿书不解:“为什么呀?”
沈庭华答得随意:“哪有什么为什么呀,可能是还不够熟,也可能是眼缘不对,气场不合,不喜欢你。再不然就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顾自笑了起来。
盛槿书追问:“什么?”
沈庭华笑得暧昧,清了两下嗓子,才正经了点答:“她喜欢你。”
盛槿书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沈庭华的这个“喜欢”是哪个“喜欢”。
“……”她想了想孟晚霁从来严谨端方的衬衫,循规蹈矩的言行,嗤笑出声:“师姐,你好敢想。”虽然她身边弯的朋友很多,但直人毕竟还是这个世界的大多数。
沈庭华逗她:“你可以对自己有信心点。“从高中到现在,盛槿书从来不乏追求者,就她知道的,男女甚至都能对半开了。
盛槿书笃定:“不可能。”
这次轮到沈庭华问为什么了。
盛槿书说:“就算全世界都弯了,她大概也会是最后一个直女。”
沈庭华哈哈大笑。她想了想,说:“那她喜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了,不过,小槿,你再这样关注她,我要怀疑你喜欢她了。”
盛槿书摩挲易拉罐的指头顿了一下,随即哂笑:“师姐,困迷糊了吗?洗洗睡吧。”
她把电话挂掉了。
沈庭华听着忙音失笑,连忙回拨了电话,转了话题,和她正经地商量国庆和几个朋友一起出游的事项。
夜半洗了澡回了卧室,盛槿书吹着头发,不自觉地想起沈庭华刚刚的话,也觉得自己有点无聊。但关上电吹风,眼前浮起刚刚孟晚霁惊慌失措的脸红模样,仔细想想,心里又有点像被什么挠着。
觉得更有趣了。
*
几米之外,两门之隔的主卧里,孟晚霁又梦见盛槿书了。
这一次,是在她们夜里刚刚待过的阳台。盛槿书噙着笑,亲吻她的鼻梁,她的嘴唇,细白的指,一颗一颗解开她的扣子。她攀着她的肩,几乎要站不稳身子。
孟初阳惊讶的叫唤声忽然炸在耳边:”姐,你在干什么?“
她慌乱地推开盛槿书,扭头看去,便看见孟初阳左手牵着李元淑,右手挽着孟士培,一家三口正站在客厅中间望着她们。
孟初阳一脸迷茫,李元淑捂住了她的眼睛,满脸厌恶,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孟晚霁心脏抽痛起来,颤抖着呼吸去寻找孟士培的眼睛。
孟士培不愿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神态中是孟晚霁从未见过的失望。
孟晚霁惊醒了过来,一头冷汗。
夜色正浓,满室除了空洞洞的黑暗,什么都没有。孟晚霁坐起身子,一动不动了好久,从床头柜里摸索出一包烟,咬了一根,下床坐到书桌旁,拉开抽屉,取出了里面的打火机。
拇指轻抬,一簇明亮温暖的火光照亮了黑夜。就像那一晚盛槿书指尖的星火。
孟晚霁屈腿抱着,怔怔地看着这簇光,没有点烟,也没有熄灭。
她发现,她低估了盛槿书对她的吸引力。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明白了什么叫界限感,什么叫分别心,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什么东西,是你注定无法拥有、不该觊觎的。这么多年,包括当年,她都看得很明白,也践行得很好。
可盛槿书又让她生出妄想心。
眉目沉郁,孟晚霁低头给烟接上火。
就这一支烟的时间。她吐出一口气,任由白雾吞没她的面容。
*
第二日早上六点钟,孟晚霁照旧准时起床。没有在意作息混乱的不适,她换了一身运动服准备洗漱过后去晨跑。
她料想今天还在假日里,盛槿书不可能这么早起床的。可意外的,她刚带上房门,走两步,盛槿书的房门“咔哒”一声也开了。
“孟老师早呀。”盛槿书撩着凌乱的长卷发,笑得明媚。
孟晚霁眉头蹙了蹙,甚至生出了些她在守株待兔的错觉。
“早。”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往卫生间走。
“早起晨跑?”盛槿书跟在她身后。
“嗯。”
“那昨晚睡得好吗?”
孟晚霁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拿牙刷和牙膏的手顿了一下。
镜子里,盛槿书似乎已经全然不在意昨晚阳台的小插曲,伸了个懒腰。
孟晚霁垂眸:“还好。”
盛槿书走到了她身旁,自然地也伸手拿走自己的牙刷和牙膏,似乎要与她一同刷牙:“ 那就好。半夜外面好像有醉汉,吵闹了一阵。”
过分亲近的距离,过分亲密的场景,孟晚霁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她捏了捏手中的牙刷柄,把牙刷和牙膏放回牙杯中,转身把位置让了出来:“你先用吧。”
盛槿书侧身留她:“可以一起呀?我吐马桶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