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你知道跟云舞蹈的滋味吗?飞鸟擦过我手边,人们陪我尖啸啊哈哈哈哈哈嘎哈哈哈嗝!”
助理小张:我周哥怕不是疯了。
夕阳西下,在助理小张他周哥经历了踫踫车的愚蠢,海盗船流星锤的疯狂,终于拜倒在冰淇淋车的裤角边,老老实实的坐下啃起了甜筒。
满天火红的碎云飘过两人头顶。
狗儿子呜呜呜地垂涎着甜筒,一会儿拱拱周扬,一会儿大眼圆睁可怜兮兮地瞅着助理小张。
周扬舔甜筒舔的飞快,给狗儿子留了两口,狗儿子舔的非常欢,就着周扬的手舔着甜筒壳。
周扬吃甜筒从不吃甜筒壳。
从助理小张兜里拽出两张纸,周扬擦了擦手,神气活现地说:“去坐摩天轮吧!"
助理小张不得不起身,“舍命陪君子”。
他周哥还是他周哥,把狗往大兜里一放,再一蒙,留个孔给狗透气,就非常“合理地”把狗带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慢的像老爷车,走上顶峰的动作很慢很慢。
周扬和他的狗儿子两张脸趴在玻璃上,不时地发出惊呼,人也叫狗也嗥,什么这个角度的世界从来没有见过的,嗷嗷嗷,什么真的好棒,呜嗷嗷,什么好美的云呀,嗷嗷呜。
慢慢地行进着的摩天轮,掠过的白色飞鸟,满目流动的断云,是日暮的颜色。
周扬笑的特别开心,一张绚烂如夏花的脸绽开来,笑的如花枝乱颤。
“小张。”
“嗯?”
“我今天超开心的。”
“周哥你高兴就好。”小张有点累,不仅心累而且走的累,只能这么回他周哥。
“我从来没有这样在游乐园玩过唉,这么这么多人陪我唉。”周扬以一种没见识过的喜悦说着,眼睛亮亮的,看着地上走动的人。
扎着小辫儿的碎花裙小姑娘,满面童真,拉着爸爸妈妈的手。
相偕的情侣,双手交叉,腻歪着走。
一家人来了,老人,夫妻,孩子,都笑着。
插兜的酷盖,跟约着出来玩的朋友聊天。
笑闹的少女们清软的肌肤氲氤了整个春天。
柳树的枝条,伴着春风飘扬在游乐园里。
“小张,我睁开眼的眼的时候是很庆幸的。”周扬继续说。
庆幸我还活着。
死过一次后才知道呢,原来活着这件事,这么可贵。
哪怕是以别人的身份呢。
都好想好想活下去呀。
“遇见你们我超开心的。”周扬说。
“超幸运哦可以重来哇。”周扬继续说。
“其实,周哥,我还有薜姐都会一直陪你的。”助理小张其实真的很好奇周扬手上的伤,因为从那天起周扬就不一样了。
但薜姐不让小张向周扬提,不想再揭一遍周扬的伤疤,小张就什么也没说。
生死过后,一个人总会变的。
小张知道。
所以小张就陪着周哥好好放松放松。薜丽丽女士也把周扬的很多行程往后挪了挪,希望周扬不要压力太大。
周扬觉得很开心。
他读懂了薛丽丽女士和小张的善意。
很感动啦。
周扬很清楚。
红还是不红,生活的差别是很大的。
周扬上辈子红了几十年,人人看他风光无限,人前显贵,却没有人发现他深至灵魂的寂寞。
红的实在是太早了。
以至于他小的时候没有去过满是人的游乐场。
公司为他建了独一无二的游乐园,按着他的身高。
一开始,他很开心。
仓鼠一样窜来窜去。
不用排队不用付费,只要有空,他随时可以在这个专属他的游乐园里玩耍。
有一天,他荡着秋千,铅灰色的云飘过头顶,游乐园很安静,安静到死寂,只有他在寂天寞地的圆心,吱吱呀呀地荡着秋千。
他突然发现,偌大的游乐园,原来只有他和几个公司的工作人员呀。
没有其他人了。
那时候的孤独就像藤蔓,慢慢缠绕了一个孩子的心。
红的时候固然好。
不红的时候也值得享受。
他不再是闪光灯追逐的幻影,他可以在热热闹闹的游乐园里玩耍,像一个普通人那样。
游乐园里不再只有他一个游客。
人chao汹涌。
都是为了快乐。
在摩天轮到达顶峰的时候,周扬拉着小张照照片儿。
“一二三,茄子!”
对着手机屏幕的两张脸,一只狗,看着挺傻,却都洋溢着一种莫明的快乐。
周扬后来把这张照片洗了出来,把照片贴在自个儿专门在房子里划出来贴照片的墙上。
没开拍的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