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无名哭笑不得。
两位师父拍桌大笑。
无名表情对两人嫌弃无比,眼底却浮现出一丝柔情。狼狈为jian这么些年,两位师父在她心里,地位和亲人相差无几。
更何况,大师父做菜的手艺是真的好。当初三人潦倒时,一个红薯都能被他烤出花儿来,更别说现在王府中什么材料都不缺。无名大口吃着饭菜,不时和两位师父聊起这次出行的见闻。
三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房间里热闹无比。
天色越来越暗,一顿饭终于吃到了尾声。
大师父拍拍饱胀的肚子,往后一躺,正经道:“小无名,三年前你在渭北边疆呆了一整年,两年前又开始经商,这几年我们师徒三人是聚少离多。算算日子,刚好快到中秋了,你这回要不多在家里呆呆。总是在外边漂泊,也挺累的。”
二师父难得没有吊儿郎当,亦是认真附和了一句。
无名认真道:“这些年我跑商也腻了,之前那便是最后一趟了。从今往后,商队就交给李昭管。”
“不错不错。”大师父赞叹地点头,忽然眯起眼睛道,“你这次回京正是时候,明儿小七也该到京城了,你去接接她?”
“好!”无名毫不犹豫地应下。
大师父唐正则口中的“小七”,指的自然是大秦七公主唐池雨,他的同胞妹妹。二十年前,当今秦王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子妃生出唐池雨不久便过世了,是唐正则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将妹妹养到七岁的。
后来发生了某些事,唐正则逃出京城,闯荡江湖,一走就是七年。两兄妹重聚没多久,唐池雨又去了渭北边关,从此征战沙场,三年没有归京。他们两兄妹,才是真正的聚少离多,但血浓于水,怎么都化不开的。
无名受到大师父感染,也一直对唐池雨照顾有加,将她当做唯一的朋友。
明日,唐池雨正是从渭北边疆赶回长京。
说起来,原文中,唐池雨也是个根本没怎么出过场的炮灰。秦历十七年,渭北动荡,卫鸠抓住机遇,被封镇北王。而炮灰唐池雨被秦王远嫁边疆,成了楼兰和秦国联姻的牺牲品。
可现实早已和小说不同了。
大秦国近些年风气虽然开放了些,女子也可担任文官,但武官的职位,仍是牢牢握在男人手里的。
唐池雨是一个例外。
她从小喜欢习武,喜欢听哥哥讲征战沙场的豪放故事,向往着有一日能够上阵杀敌。可所有人都说,女孩是不可能担任武官的。直到三年前,她醉酒后不小心向无名吐露心迹。
哪儿想到,无名当夜就策马入宫,在秦王面前求了大半夜,最终说得秦王不耐烦,一挥手同意唐池雨前去边关玩玩。
谁曾想,这一玩就是整整三年,唐池雨立下赫赫战功,彻底将草原蛮人给打出了渭北边境。
这是《镇北》原文里未曾发生的事。
唐池雨再不是那个被随意嫁入外国的牺牲品,相反,如今的秦王恨不得将她死死扣在身边呢。唐池雨此时被召回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去渭北。
无名掩面叹了口气。
算了,以后的事情,哪儿说得清楚呢?她只要顾好自己和南月,就足够了。
……
南家。
南博远忙于公务,此时还未回家。
虽然南家并不见得有多欢迎那个在乡下养大的野孩子,但南家最重礼数,表面的功夫还是得做好。于是姨娘柳氏便带着南鹜、南晓依两人,先行等在了家门外。
南鹜是南家嫡子,已及冠两年,正是风度翩翩的时候。他长相倒是不差,桃花眼,高鼻梁,五官和南月有几分相似,却留着满脸络腮胡,眼神也有些凶恶。不像文官,反而像征战沙场的武夫,却又没那体格。
南晓依瓜子脸弱不禁风,此时正柔弱地抱着南鹜手臂,眼里惊慌不定地往街上瞟。
南鹜最心疼这个妹妹,此时见她怕得要哭出来,赶忙安慰道:“晓依,你放心,你虽然不是我南家亲生,但我一直将你看做亲妹妹。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要是敢欺负你,哥给你做主!”
“哥……我相信姐姐不会欺负我的,就算她有什么地方对我不好,也一定是因为我没有做好……”南晓依埋下头,楚楚可怜道。
“她敢!”南鹜瞪大眼睛,满是戾气,又怕吓着心爱的妹妹,赶紧放缓声音,“晓依,你放心,哥永远都会护着你。”
一旁,柳氏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她是侧室,向来和南鹜两兄妹不对付,反倒是出于某些微妙的原因,对那个乡下养大的“野孩子”抱有几分好感。唉,反正她那不争气的儿子也就是个庶子,这辈子都别想和南鹜争家产……等等,她儿子呢?
柳氏焦急地环视一圈,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儿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如果老爷知道南天不守礼,没有来接大姐回京,免不了又是一顿骂……
“唉……南天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柳氏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