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一见,便知传闻是真,也怕萧绮弦不会放过崔兰,所以才会为她求情。他已经猜不着萧绮弦的心思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个道理希望杜大人能明白。”
萧绮弦的声音依旧平静,刚才的酷刑于她如常事,这让杜良不禁发憷,认为她太过无情。
“若非陛下明察秋毫,本宫想,被施以拶刑的就是本宫了。”
萧绮弦很少会跟杜良说这么多话。她说这些也不过要让杜良明白,他喜欢的只是自己的皮囊和平日里的平和,并非是真的自己。
做人,不能太心善。
杜良没有再说话,萧绮弦也不说话,无情的雨水把轿里轿外分裂成了两个世界,他们的沉默各有所思。
东辰皇宫的这场雨把世间万物都润shi了,仿佛绽放了新的生命一般,萧绮弦很喜欢。
她喜欢这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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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浅熙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冷声问道:“求情?”
“望陛下恕罪!小女年少无知,日后臣必定严加管教!”
崔绪把头压得很低,根本不敢看眼前这个在地牢中依旧美得诡艳的女人。
“既然是崔大人亲自来求情,那么朕就饶了她的命。”
东方浅熙摆了摆手让人撤了拶子,崔兰这才无力地吐了口气,浑身失力,她早已疼得意识不清了。
“崔大人乃东辰的栋梁,也是朕的好帮手,朕不会再为难崔兰的。”
东方浅熙说完后,未等崔绪道谢,她便补了一句:“只不过朕要某些人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因为朕器重崔大人就让某些人肆意妄为,朕的话,崔大人可懂?”
东方浅熙的话回荡在崔绪耳边,让他战战兢兢的心更为颤栗。他早知道东方浅熙的手段,如今若非自己在朝中仍有一席之地,怕是自己女儿的命也保不住了。
女帝的提醒也不仅仅暗示崔兰,更是暗示自己的众多门生。
“臣明白,谢陛下恕罪。”
崔绪说完后,不禁捏了把冷汗,转头看着自己女儿那满身的血污,霎时心如刀割。尤其那双手早已被夹成了酱紫色,一根根手指无力垂落,已断了骨头。
“即日起,褫夺崔兰后宫侍卫长一职,降为杂侍。”
东方浅熙的声音似乎惊醒了神志不清的人,崔兰微微抬头看向东方浅熙,看不清她的面容,却看懂了自己的恨意。
杂侍?这是比侍卫更低一等的存在,不得佩刀不得穿飞鱼袍,做的便是为侍卫们打杂。
“把人带走吧!”
东方浅熙说完便拖着她的龙袍众星拱月般地离开了这脏臭的地牢。
崔绪从刑架上把崔兰抱了下来,那人浑身散了架,仿佛全身骨头都被打散了一般,只闻她不甘地喃喃自语着一句话。
“我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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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崔兰被上拶刑已经过去半个月,听说她依旧卧病在床。萧绮弦不觉得意外,因为前世她可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那拶子上是有毒的,虽然不致死,却能引发风寒和发热,萧绮弦当时也就离死差一步了。
如今崔兰有此报应,也算是她自作自受了。
“殿下,听说那崔兰如今还被贬为杂侍,现在不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呢!”
素儿一边给萧绮弦倒酒一边说着她听回来的八卦。
“素儿,闲谈莫说人非。”
萧绮弦让素儿收敛收敛,否则她的嘴会成为祸根。萧绮弦不怕她给清月宫带来什么灾难,反倒是担心她给自己招来祸端,有时候她并没有太多的能力去保护想保护的人。
“哦,奴婢知道了。”
素儿笑嘻嘻地应下,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萧绮弦也只能低笑叹无奈了。
“青竹。”
萧绮弦唤了一声青竹,随即道:“练琴罢,本宫已经许久没有练琴了。”
重生归来后,萧绮弦就很少会练琴,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的手指隐隐作疼。她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心病作祟,她是在怕了前世那种痛觉。如今被施以拶刑的人不是自己,这心病似乎已经药到病除,她忍不住想要弹奏了。
“诺。”
青竹正要回萧绮弦的寝房给萧绮弦取琴的时候,清月宫宫门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来了两个人。
萧绮弦抬眼看去,便见苏延身着一身紫色太监袍弯腰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灰衣小太监。
“奴才苏延参见竹仙公主。”
苏延本来就弯着腰,在向萧绮弦行礼的时候腰便弯得更低了。
“公公不必多礼。”
萧绮弦轻声一句,便见苏延微微抬起头,道:“竹仙公主,太后有请。”
萧绮弦知道太后鸢云要见自己,她应下后,便朝青竹吩咐道:“青竹,把本宫的九天玄音琴取来。”
“诺。”
青竹应下,苏延便是笑着开口:“殿下聪慧,太后最近想念殿下的琴艺想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