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时沉默片刻,道:“算是吧。”
苏夕影点点头,不言语了。
苏夕影从来不善于表达心迹,也不懂的这种感受是委屈,好像小时候期盼很久的玩具,对方终于答应给他了,却又被别人抢走了。
他以为沈暮时只是有时间带他出来转转散心,其实他一开始就说出来是来见风行之,苏夕影也会陪他出来。觉得他矫情也好,做作也罢,他拥有的东西,仅有很少很少,如果没有人对他好,苏夕影完全可以承受住一切。
最终苏夕影还是什么也没说。
夜半时分,外面又飘起了雪。
苏夕影咳醒。
四周黑漆漆的,很冷。
沈暮时环他已经睡着了,苏夕影不想打扰他,捂住嘴,压下声音。
苏夕影咳嗽着,换个睡姿。
沈暮时把他拉近了些,让苏夕影的头靠在他胸口。
被子拉上来。
苏夕影道:“你没睡?”
沈暮时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你老是踢被子,受凉怎么办。”
沈暮时把苏夕影的手从嘴边拉下来。
沈暮时道:“想咳就咳吧,不用克制。”
苏夕影咳的嗓子疼,爬坐起来。
后背传过来一阵温润的内力,苏夕影止住咳嗽,捂嘴的手指指缝里有血渗出来。
“闭眼。”
沈暮时把双手搭在他后背上。
一股股内力流入。
苏夕影依言闭上眼,感觉胸口有东西被压下去。
“好些了吗?”
苏夕影点点头。
沈暮时拉过他胳膊,两指搭在苏夕影手腕上,号脉片刻。
少顷,沈暮时收回手,问道:“你之前有过什么暗疾吗?”
“没有发现过。”
苏夕影仔细回想一阵,又道:“应该是没有,怎么了?”
沈暮时把他嘴角的血擦去,道:“你的脉象有些异样,我怀疑在之前便有暗疾,被这次毒性连带出来。”
“这样啊。”
苏夕影躺下去,缩进被子里,又道:“危及到命吗?”
沈暮时露出迟疑神色。
“你告诉我吧,也好早做准备。”
“会。”
沈暮时把他被子掖好,用内力捂热。
“那我还能活多长时间啊?”
“我也说不准。”
沈暮时躺下来,和他十指相扣。
“等你好起来,我带你见我师父,他一定有办法。”
苏夕影道:“你发现多久了?”
“那日见卫疏时,就发现你特别怕冷,缩在我旁边吃烤红薯,还嘴硬不肯说,和那一世心痛前的症状一样。”
那日在门前,苏夕影看到周度匣子里的草药,还在猜想药是给带的,现在看来是给自己准备的。
外面的雪还没有停,屋子里没有开灯,雪反射月光到屋子里。
沈暮时慢慢把他抱进怀里,用自己体温给他温暖。
苏夕影道:“如果救不了就别救了。”
沈暮时动作顿了一下,道:“那可不行,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直接带你去南陆见国师,谁知遇到了风行之。”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师父和你师兄弟的事啊?”
“我师父就是一个怪人,没什么可说的。”
苏夕影往他怀里靠了靠,暖和一些,又道:“他不管怎么怪,那也是你师父呀。”
“我不是不把他当我师父,只是他做的事让我接受不了。”
苏夕影道:“他做了什么?”
沈暮时道:“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冷血?”
苏夕影道:“应该不会吧,跟我说说,我现在好冷。”
“不说了,怕你听了做噩梦,我给你唱个曲子,好不好?”
“好。”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青玉案吗?”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沈暮时道:“对啊。”
“真好。”
是挺好。
“夕影。”
“嗯?”
“以后不管你想什么,都和我说好不好?”沈暮时道。
苏夕影沉默片刻,点点头。
身上有几分暖意,苏夕影睡着了。
这场雪一直到次日清晨还在下,二人入住的这间客栈客房是单独成一个院子的,外面的白梅和红梅落上一层雪,有不知名的飞禽落到上面,再飞起来,雪就随着枝丫的颤动掉了。
一个雪白的娃娃跑到树下捧起刚落下的雪,跑进屋子。
苏夕影还伏在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