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叶安岚接着道:“别看管事嬷嬷凶的没法,人祭死了她要付代价的,没事也就恐吓恐吓我们,如果真有人死了,她自己要补上,前几任管事嬷嬷就是这么替死去人祭献祭的,可沈祭司不同,他能随意处置我们,在他面前分庭抗礼,我们想都没想过。”
苏夕影想到昨日的事,让沈暮时觉得他和他不是一路人,就很懊恼:“昨日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面那样说的。”
“没事,沈祭司算是我堂兄,他既然没追究,就说明他没有怪你。”沈晚复叹口气又道:“他对我这个堂弟都没这样包容过。”
“你是他堂弟?那为什么还要进省司监啊?”
沈晚复低头不言了,苏夕影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忙道:“不好意思,我就随便问问,你不用回答的。”
叶安岚拍了几下沈晚复肩膀,对苏夕影道:“你或许不知道,汜朝上下只有沈氏暮字一脉嫡长子世袭祭司,不用献祭,其他支系还是按照惯例献祭的。”
苏夕影点点头,又听叶安岚问道:“苏公子,出生时带了什么异像?”
“我不是因为这个进来的,我父母穷困潦倒一辈子,养不活我,用我顶替别人送进来的。”
苏夕影说完,二人都沉默了,苏夕影站起身笑了一下道:“还有两年呢,说不动两年后祭礼废除了呢,不想那些不开心的,我先走了。”
苏夕影迈回桥上,萧郦还在红梅树下踮脚摘梅枝,苏夕影走过去摘下一枝递给他。
萧郦愣了一下,接过来连连道谢,直把苏夕影听的不好意思。
12、萦萦微香触2
◎一枝梅◎
这里不分季节,总有红梅四季常开,花瓣是绛红色,开满整个水池上方,站在桥上可以碰到花枝,如果不是开在省司监内,在人间也是一处盛景。
苏夕影摘下一枝梅枝搭在掌心看了一阵,除了花香较普通梅花更浓些,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
苏夕影看萧郦还没走,便问道:“萧郦,你不是要去裴旭送梅花吗?怎么还不去啊,再过一会梅花要枯了。”
萧郦手拿着个白瓷瓶,刚灌满池水,边往里面插花枝边道:“先用水养起来,等晚上替您熬完药我再回去找我师兄。”
“要不你先去吧,熬药我自己来。”
“多谢苏公子好意,可我师父说了,苏公子身上伤很重,至少喝七日药,免得出差错,我还是先为您熬完药再走,赶在明早之前回来。”
听他这样说,苏夕影也没有太过推脱,只道:“既然这样,不若我晚上再来采一枝给你带回去,既然送人东西,就要送最好的。”
“好。”
肩膀上搭上一只手,苏夕影回头见是沈暮时,把他手拽下来,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沈暮时看了一眼萧郦手里的花,道:“你总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
“我能被谁拐走啊……诶,你放我下来。”苏夕影一不留神,被沈暮时打横抱起来,往回走。
“那可说不准。”
“这大白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放我下来。”
沈暮时把他往怀里拉了拉,道:“不放,我这一刻没跟过来,三个人被你勾走了魂,我要是再不过来,就是个傻子。”
苏夕影把头埋进他胸口,声音闷闷地道:“你好像个醋王。”
有人在前面轻咳一声道:“哥哥这是铁树开花了?”
苏夕影伸出脑袋,呆了一下,但见走来的白衣男子长得和沈暮时有七分相似,问道:“这是你亲弟弟沈暮节?”
“嗯。”沈暮时点了下头,朝沈暮节道:“怎么闲的晃悠到这里来了?”
“我要是不来,哥哥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吧。”沈暮节刷得展开一柄玄青折扇,一边扇着往这边走,道:“我说怎么在皖州没见着你,原来是有了媳妇忘了你亲弟弟我了,这位就是苏夕影苏公子吧。”
沈暮时把苏夕影放下来,往身后拉了拉,上下扫了他一遍,道:“我心里有过你?还忘记,谈何忘记,到南陆晃一趟,还是这么一副样子,整天拿个扇子扇来扇去,比之前扇的还勤,看来被蚊虫咬的狠了。”
沈暮节收起扇子,瞥向苏夕影,笑道:“哥,你别藏他了,我早看着他了,模样生得真不错,你用什么招数把人家哄骗过来的。”
见沈暮时不理他,又凑到苏夕影身边,拿扇子拍拍苏夕影手肘道:“嫂嫂?是这么喊吧。”
沈暮时拍开他,对苏夕影道:“他人来疯,不用理他。要喊也等到成亲后再喊。”
苏夕影干笑几声,揉揉鼻子,在心里吐槽嫂嫂这个称谓听起来怪怪的,就听到沈暮节诈尸似的喊道:“我说我这位好哥哥怎么把万年不变的红衣换成了白的,看!看到没,苏公子的‘苏’字还绣在袖子上,这衣服,莫非是早上穿错了?”
听他越说越没边,周围人尽扒脖子朝这边看,苏夕影耳尖开始发烫,急道:“不是,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