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方,甲方……”
苏夕影晕得不安生,系统一直在喊他,睡着比没睡更累。
嘴边一凉,紧接着有ye体往嘴里灌,苏夕影难受,咳嗽起来,ye体撒到衣襟上,被一只手拿手帕擦去。
旁边一个老者声道:“苏公子喝不下去药,要不换敷药吧。”
“不用。”头顶上方响起一个声音。
一个柔软的物事突然贴上唇,苏夕影闻到一股清冽的梅花香,有苦涩的药汁越过唇齿,苏夕影呛住,偏头又要咳嗽,却被人按住,直到这口药汁咽下去,又渡下去几口,那人才松开他。
门开了一下,原先那老者叹了口气,推门出去了,沈暮时扶苏夕影躺下,捞起他手握在掌心。
苏夕影缓缓睁开眼睛,不动声色抽回手。
“醒了?”
“嗯。”
“你……还生气吗?”
苏夕影翻过身,背对他看着窗外,须臾道:“不敢。”
“夕影,你……”
苏夕影打断他道:“祭司抬爱了,如果你觉得我接近你是为了依仗你的权势活下去,那你走吧,我不想攀附任何人,是我不自量力,打扰到祭司万万该死,求请祭司责罚。”
“夕影,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夕影抱住头,不想听他说下去:“你不用这样,没人敢说你什么,如若觉得我会沾污你的名声,夕影甘愿领死。”
“你怎么会这样想?”沈暮时替他掖好被子,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一时生气,用词不当,你别想那么多。”
“谁知道你是用词不当还是心里本来就是那样想的。”苏夕影闭上眼,不愿再去想白日里的事,“我什么都没做就被盖上一个恃宠而骄的帽子,你觉得我矫情也好,做作也罢,在你心里,把我当什么啊,一个玩物吗?长痛不如短痛。”
苏夕影五指在被子下紧紧搅在一起,被那些心伤压的几乎喘不过气,过去二十年的经验告诉他,不要试图和对自己有偏见的人泡在一起,那样只会让对方更烦自己。
沈暮时有好一会儿没说话,苏夕影拉过被子蒙住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眼泪不争气地又开始落下来。
“夕影,对不起,我生在杀戮中,前十多年嗜血好杀,我一身血腥,我自知配不上你,我很怕你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厌恶我,我说你,没有那个意思,你要知道改变祭礼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你那么做,我就想你是不是会仗着我不会杀你,就逃离这里,如果那样,我宁愿像你的仇人一样把你困在我身边。”沈暮时伸出手想把他揽进怀里,最后只握了握空空的掌心便收回了手,眼眶开始泛红。
“是我的错。”苏夕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平常比没什么异样,扶墙坐起来。
沈暮时手指搭上他手腕,带着几分试探。
苏夕影没躲,被得寸进尺地带进沈暮时怀里,下巴搭在肩头,环在他后背上的手抱着很紧,听沈暮时道:“这不是你的错,以后再也不要说分开的话了,你这样,我心好疼。”
“嗯。”
“你这几日好好养伤,哪也别去了,如果觉得闷,我便带你到省司监各处走走。”
“嗯,我不走。”
门卡擦一下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沈暮时没动,凉凉地道:“进来不懂得敲门吗?”
苏夕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道:“算了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走进来的人是一名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看起来和苏夕影年纪相仿,举止投足之间却没有苏夕影那般从容洒脱。
“你是?”
那少年从进门开始就愣愣地站在那看着他们,听沈暮时问了,忙道:“我叫萧郦。”
沈暮时道:“我没问你叫什么。”
“啊,我是周度周医士的徒弟,我师父让我来给苏公子送药。”萧郦把一包药放到一旁的桌案上,偷瞄了二人一眼,见沈暮时盯过来,忙又低下头道:“我师父交代我先留在省司监,以备苏公子不时之需。”
苏夕影向他道过谢。
沈暮时道:“那你送完了?没有其他事的话,可以离开了,你的院子在这旁边,自己去找。”
“啊,好。”萧郦走了,走出房门几步,又折返回去替他们关好门。
沈暮时转头对苏夕影道:“周度的三个弟子,个个都很让人不省心。”
“怎说?”
“大弟子裴旭日日将反汜王的言语挂在嘴边,早已被人记录在案,碍于他和南陆王卫疏走的极近,这才没人动他,二弟子王舟和裴旭私交甚笃,也难免受其带累,三弟子萧郦便是这位了,年少不知事,家中庶出,从小生有眼疾,不得见十五月光,受排挤惯了,能活下来也是不容易。”沈暮时说罢,拿起那包药,托在手心掂了掂,道:“这药的分量倒是没取错。”
苏夕影掩嘴轻咳一声道:“我看萧郦这小孩挺好的,也不一定是一无是处。”
“苏圣人。”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