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儿?”
“娘,子川师兄要走吗?”洛韫小声询问。
李浮华顿了顿,垂眸道:“是啊。”
“娘,子川师兄是个好人,凭什么要一辈子躲躲藏藏!我们云川谷为什么要怕那些个朝廷中人!”洛韫愤愤道。
李浮华抬手刮了刮洛韫的脸蛋,道:“韫儿,身在江湖,不得不对这些人畏如蛇蝎,想要平平安安地活着,就要学会忍让。川儿是个好孩子,可他的出身,没得选。”
月色皎洁如水,静谧又安稳。洛子川望着那抹月光,内心涌起一份悲凉。
他半栖在窗前,任由凉风吹个透彻。洛子川闭上眼睛,回想起幼时的记忆,不禁觉得那般遥不可及。
他歪歪头,很快进入梦乡。
“希望今晚还能梦到他们吧。”洛子川心里暗暗道。
“公子。”
“公子。”
阑岳门弟子向洛子川屈身。
幼时洛子川一身素色,背着手,神气道:“我娘呐?”
“禀公子,夫人在后山练功呢。”
洛子川一路小跑,至后山处东张西望。
不远处,一女子身着暗红长裙,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中飞来走去。远观,必然会以为女子在如痴如醉的跳舞,可走近了瞧,女子身旁树林的枝丫正吱嘎响,一些枝杈断了,陷在浑浊的土地中。
洛子川愈看愈入神,嘴角不觉间勾起一丝笑容,是孩子发自内心的,自豪的笑容。
看了一会儿,腿站得有些酸。洛子川抬脚欲去,可想起上次母亲的叮嘱:“没事不要打扰我练功。”悻悻然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女子练累了,脚尖轻点地,身体飘如嫩叶,打了个转儿,飞至一根树枝上,闭眼小憩。洛子川抓住机会,三步两步跑过去,道:“娘!”
女人懒洋洋地眯眼,不耐烦道:“干什么?”
“娘!我,我——”
“我也想学武!”洛子川道。
苏情好似听到什么笑话,嗤道:“你要学武,找你爹啊。”
“不!”洛子川否道:“爹的武功不厉害,娘的武功才炫酷!”
苏情把头转向一旁,上上下下打量洛子川:“算了吧。”
“娘!”洛子川不依不饶。
饶是以往,洛子川敢在母亲面前如此放肆,早会挨揍了。只是如今,他打心底觉得,母亲不会打他。
“你听好了。”苏情缓缓道,“我的武功自成一派,不刚不柔,练起来要费一番工夫。是熟人眼中的旁门左道,是外人眼中的不堪一击。况且此功最易女子练,你一个男孩儿,练不成什么。”
“娘,您教教我嘛!什么男孩女孩的,练起来都一样!”洛子川道。
苏情寻思道:“我不会授你这功夫,但若你自己有心,一日看上片刻,日久了,也能凭借记忆练出来。”
“啊?好吧。”洛子川应。
恍然间,苏情笑了笑。身体化为薄烟,思思袅袅,不见踪影。
“娘!娘!”洛子川跑过去,跌了几个跟头,泥土脏了衣摆,他不在乎。眼见苏情的影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洛子川停在地面怔神。
“娘!”洛子川轻唤,流下两行清泪。
翌日清晨。
洛子川站在云川谷门口,背后携一行囊。他在怔神,不知想些什么。此刻为时尚早,基本没有什么人来。
不多时,走来一女子,身后跟着四五名弟子。
洛子川快步迎上去,道:“师娘。”
“川儿,云川谷内jian尚未揪出来,你师父不便出来,恐怕送不了你了。”李浮华道。
“无事,师娘。”洛子川。
李浮华:“这些弟子还算信得过,到时你们先可投奔我亲信,待过了这阵,再回来也不迟。”
“川儿明白。”洛子川道。
临行前,李浮华不忘叮嘱:“川儿,外面不比谷内,万事不可鲁莽,小心啊!”
洛子川回头,道:“谢谢师娘,川儿谨记。”
洛子川走了两步,忽然停滞,转头看这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内心千丝万缕情丝涌动。
李浮华仍站在原地,冲他招手。洛子川摸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情绪,一半是即将出谷的激动,另一半是不舍。
他总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可谁知他心中最是难以割舍。
谷外的风光煞是美好。可能是应了那份好奇心,洛子川感到一切都是新奇的,恨不得把所有东西尽收眼底。离别的悲伤与惆怅,不久便被抛之脑后。
洛子川不认路,眼见着已经走了近半天,问身旁一名弟子:“我们要投奔的亲信于何处?”
那弟子拱拱手:“师兄,我们仍离那处甚远。大抵要途经此处,穿过一片树林,再走上一两日就到了。”
洛子川一路踢着石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洛子川回头观望,见一群兵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