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明叹口气:“行吧。”
话音刚落,李长明就被人一把抱起,穿过帘帐屏风,身体被轻轻放下,而后就被抵在床头。
吻是慢慢落在他唇间的,他会闭上眼去细细感受塔吉的温柔。
比起当初的青涩,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接触,不是很容易羞得满面通红。只要塔吉不故意撩拨挑逗,他是不至于难为情的。
对方滚烫的身体将他整个包裹住,他轻飘飘地唤道:“塔吉……”
“嗯。”塔吉应了一声,继续吻他。
难得有空闲聚一聚,不做点什么真说不过去。
一月后西域战事暂告一段落,归附各国大虞予以厚待,又有好些个质子被送入玉京,承德坊的园子都要住不下了。
西域这片土地,已有半数重归中原王朝。而因西域尚未完全归入大虞,陇右道大行台依然设立。等大虞歇一歇,还是要继续把西域这片地收回来的。
大战结束,李长明这个陇右道大行台尚书令算了笔账,这次大规模征西域,花了有近千万。
这个数字太庞大,当即引得一群朝臣惊惶,纷纷上疏劝诫皇帝适可而止,莫要穷兵黩武。皇帝也是这个意思,本来他就没打算一次就把西域各国收入囊中,西域那边天渐渐变得严寒,也不适合再行军了。这次打完总得休养生息,先把归附的各国安置稳定,下一次征西域,不知要等到何时。
不过,军费花得多,可西域近半国家归降,税收也要多上很多,还不至于到没钱花的地步。对那巨大的军费支出,朝臣也只是说两句,很快就过去了。
入冬以后不久,各国使团又陆续到达。鸿胪寺负责安排接待,具体事务都落不在塔吉头上,他依旧只是把下面人呈上来的东西过目,再跟皇帝说一声。
说闲也闲,说忙也忙。鸿胪寺上上下下一年最忙的就是年末到过年期间,使团来的多,宫里的宴席也多。
年末宫里举行一场国宴,塔吉身份在那里,自然要出席。
各国使团皆在席间,一切都按最高的规制来。宴会上又响起那支《神威破阵乐》,几百人齐奏齐舞,当真气势磅礴。
只是任那扮演李长明的舞者舞得再好,也比不上李长明。别人在观舞的时候,塔吉在比较,最后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破阵乐演奏完毕,众人惊叹叫好。那边忽然有人向塔吉道:“怀义郡王可知这《神威破阵乐》是因何而作?”
李长明停酒放杯,皱眉望了过去。
如果是问别人,倒也没什么。塔吉就是《神威破阵乐》描绘的那场战斗的败者,这样问塔吉,明显就是来者不善。
塔吉面上没有露出什么情绪,不卑不亢地道:“永和十五年,东乌环进攻始罗,魏王殿下奉命出征救援,万军之中一箭射中乌环军首领,此后始罗边患解除。魏王殿下此战,有‘一箭定三州’之说,为记此功,作《神威破阵乐》。”
那个被射中的乌环军首领,就是塔吉。
汉人对乌环怨气大,如今扬眉吐气了,总要嘴上找补几句。一般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过火,也闹不出什么事。
一个异族人质,之前封了郡王,现在还拜为鸿胪寺少卿,不满的人多也不是怪事。他们也不过是用这些方式明里暗里提醒皇帝,朝臣并不想看见陛下厚待蛮族,这对汉人不公平。
吴彰点点头,道:“此曲因与乌环之战而作,如今乌环与我大虞已是亲如一家,自古未有。怀义郡王能记得此曲来由,也是胡汉两家之幸。”
塔吉微微一笑:“魏王殿下,我之所慕,自然记得。”
李长明又一次抬起酒杯小抿一口,没有作声。吴彰虽然暗里嘲讽,可也挑不出毛病,在那么多人面前,也没刻意让塔吉难堪,甚至还算是在圆场,自己还真不好得说什么。
而坐他旁边的吴慎,却冷冷一哼,很是不满自己二哥就这样放过了塔吉。
吴慎从前连个官职都没有,这几年靠着父兄捞了个巡防军统领的位置坐。不过他这官职,今天本也没有他的席位,都是因为他是吴士忠的儿子,才能出席这国宴。
他向来就看不得胡人,连步六孤辰这种舅舅是朝中丞相,家里早就为汉家天子效力数代的鲜卑贵族都看不起,胆敢当街羞辱。塔吉一个乌环战败送来的人质,在他心里更算不上什么了。
何况塔吉当年从吴韬手中带走李长明,还把吴韬给揍了一顿。后面吴韬半路被劫杀,现场还有塔吉故意留的狼牙。
傻子都看得出来塔吉站在李长明那边,还极有可能杀了吴韬,他当然是恨塔吉恨得牙痒痒。
吴彰圆回来的场,就被他又踢了回去:“听闻乌环人善歌舞,今日各国使团齐聚,怀义郡王不如舞蹈助兴啊?”
李长明是自己也爱摆弄乐器的,不觉得在别人面前歌舞是多丢脸的事,当初他还亲自把这《神威破阵乐》演了一遍。可自己不觉得丢脸失身份主动献舞是一回事,别人故意这样羞辱又是一回事。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