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有趣还是活人有滋有味?”赤问问他,施灿并没有回答,但答案显而易见,赤问也不催他,只慢悠悠地继续洗脑,“判官他们是不是告诉你,说你得等到你的心脏停止跳动才能投胎,其实都是骗你的。你的命格已经被他人强占,你永远永远都无法转世轮回,也永远永远要承受暗无天日的生活。”
赤问拍拍他的肩膀:“甚至,为了掩盖生死簿的错误,那些鬼官们或许会将你打得魂飞魄散一了百了。”
施灿猛地打了个寒噤,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你想要我怎么做?”施灿问他。
“不是我想你怎么做,而是你该想想为自己做些什么。”赤问盯着电脑前的那人说,“他既已鸠占鹊巢,你何不李代桃僵?”
眼镜小伙伸了个懒腰,从衣柜里掏出条干净的内裤走向浴室,浴霸灯亮起,水声传来。
赤问按着施灿的肩膀将他推到狭窄的浴室里,蛊惑他:“看到这个热水器的开关没有?你只要轻轻碰它一下,电流就会通过热水传到他身上,他就会一瞬间触电而死。等他的灵魂脱离出来,你再迅速穿进去,神不知鬼不觉。”
“小可怜,你真的不想再看看人间的太阳吗?”
45、见他
◎阿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狭□□仄的浴室间水汽氤氲,像蒸笼般闷得人头昏脑涨,更别说面前还有个陌生男人袒/胸/露/ru地搓着澡,施灿想要逃出去,奈何赤问挡在他后头,跟个逼人通jian的王婆似的。
“还在犹豫什么?”王婆,啊不是,赤问又开口了,“你只是拿回属于你的东西,这并没有什么。”
“你能别贴那么近说话吗。”施灿有些不自在地躲了躲,“我不是很想。”
赤问有些生气:“那你想魂飞魄散吗?”
“也不想。”施灿热得快受不了了,扇着风道,“主要吧你看这人,长得普普通通身材普普通通,品行暂且不论不过晚上还偷人外卖来着,最最重要的是,他是干销售的,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工作就是销售,我要是把他身体占了,哪哪都不得劲。”
赤问:“……”
“我还是比较喜欢我自己的原装身体,”施灿认真补充,“尤其我的脸,帅的一批。”
赤问咬咬后槽牙:“就因为这?”
“就?这叫就?这理由还不够充足吗?”
“好。”赤问闭了闭眼,“那我再给你找个品行样貌工作都好的!”
施灿忽然冷笑一声:“所以,重点根本不是他,而是我,对不对?”
这句话来得突然,赤问一时没反应过来,大概也觉得被热气熏晕了脑子,他拉着施灿钻出墙外,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我的第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施灿拎着衣领抖了抖风,说,“为什么是我?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帮我?”
从刚刚到现在,施灿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赤问的说辞从头到尾都在替他着想,可是他们非亲非故甚至都不认识,赤问何必做这些。再回想起之前栖迟的话,疑点多得比孟婆汤里的葱花都不遑多让。
“还有之前汪晓燕和褚宏超的事,那两道选择题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施灿盘腿坐到床上,仰着头跟他说话,看着还挺桀骜不驯,“比起你说的话,我更愿意相信栖迟的。”
“栖迟?”赤问挑了挑眉,“他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想搞乱生死簿?”施灿直接问他。
“不是。”赤问居然耐着性子回答他,“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你只需要相信一点,我并不会害你。”
施灿噗嗤笑了出来:“你把我关在这屋子里害我提心吊胆了两日,难道你还在帮我不成?”
浴室里水声不知何时停了,小伙顶着一头shi发走出来,眯着眼在床上找了半天眼镜,施灿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说:“再说了,世上叫施灿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两百,你随便找个人糊弄我也很简单。”
他多说一句赤问的神色便多冷一分,连最后一丝平和语气也荡然无存了:“所以,这道选择题,你选择了他?”
施灿转身看看那个小伙,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子和自信,居然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
“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的事多了去了。”施灿心说我现在就挺后悔跟栖迟吵架的,但碍于面子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
赤问气得浑身发抖,但似乎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嘭!
窗外发出一声巨响,施灿吓得从床上弹跳起来,转头就看到了一黑一白熟悉的两道身影。
“无常大人!”施灿喜出望外,比他乡遇故知还叫人激动。
他急急忙忙跑到窗前,赤问设了结界,他出不去黑白无常也进不来。
两位无常大人的视线越过他落在身后,他们穿起了长袍广袖,头戴官帽,手上执着勾魂锁链和哭丧棒,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片鬼兵,要多严肃有多严肃。施灿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