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其羽没有昏迷多久,一瓶药ye没挂完,就醒了过来。
清醒后哭着闹着要出院,护士劝不住,看到程明潇进来,忙收了针跑了出去。有些病人家属脾气暴躁,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这是顾其羽第一次在程明潇跟前撒泼,撒的没有形象,没有优雅可言。
李炎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其羽衣服皱巴的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求程明潇带他出院。
他这个温文尔雅,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校友,从来都是衣着得体,仪容整洁,即使在酒桌上喝得要吐,也一定是要憋着打好招呼然后去吐到洗手间里。
程明潇没有办法。
顾其羽没生病之前很少撒娇,所以一旦撒娇,程明潇绝对抵挡不住。如今顾其羽生病了,程明潇满心满眼的心疼,更不敢太过违背他的意愿,权衡再三,还是将顾其羽带回了家。
家里有些凉,随着天气转暖,暖气开始控温。
程明潇小心的将顾其羽放到床上,扯了被子盖好,又开了中央空调。
房间里没多久便热了起来,程明潇脱了外套,只着单衣,为顾其羽烧水吃药,只是顾其羽却窝在被子里蜷缩着一个劲儿的喊冷。
实际上,顾其羽分不清自己是疼还是冷,总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疼,疼完之后骨头缝里就开始灌风。
程明潇不知道怎么办,换上睡衣上床抱着顾其羽,但是又不敢抱紧,只要一用力,顾其羽就喊疼,但是不抱紧,顾其羽又直喊冷,冷得在程明潇怀里直打哆嗦。
“到底是为什么?”程明潇不明白,明明是他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爱情,为什么要报应在顾其羽身上,难道不是他更应该得到惩罚吗?
或者说,老天就是要收走他的阿羽,给他致命一击?
“阿羽,对不起,哥哥错了,哥哥以后哪儿都不去,就守着你一个人过日子。你好起来行不行?”
行或者不行,这是个命运的问题,没法回答,顾其羽更没法回答程明潇,因为顾其羽又发烧了。
暗夜降临的时候,顾其羽浑身滚烫,烧的稀里糊涂。
“潇哥哥,别不要阿羽,阿羽听话,不让别人碰……”
“梧桐花什么时候开?我想回学校看那棵梧桐树,独属于我们的那一棵。”
“院子里的玫瑰是不是开了?你说要为我种一片花海,春天来了就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程明潇给顾其羽擦着白酒,听着顾其羽高烧下的胡话,听着听着,眼眶忽然就翻了红。
那些都是他和顾其羽的过往,都是他程明潇对顾其羽说过的承诺,到如今,很多他都已经记忆模糊,却不想顾其羽都记得。
说到底,承诺这东西,永远是听的人更上心,说的人只不过是图一时痛快。
忽然,顾其羽提高了音量:“程明潇,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床上不行,所以你才出去找!是不是!”
程明潇一惊,以为顾其羽醒了,抬头去看,却见顾其羽依旧闭着眼,喊出这一句后语气转瞬带了哭腔:“我去找片学了啊,但是我学不会,我怕疼……我知道你嫌弃我了……所以才去找那些年轻的,花样多的……”
程明潇握着顾其羽的手,轻轻拍着,“我没嫌弃你,我怎么会嫌弃你?”
这是他手里的宝啊,以前自己是多混账,放着家里的宝不要,净出去找些草。
折腾到后半夜,顾其羽的烧终于退了一些,人也安静了许多,只是隔一段时间就哼哼唧唧的喊着:“疼……”
第二十二章
◎曾经那么狼狈的少年,眼前的人怕是也不想再忆起。◎
一早,程明潇终于在一夜的忐忑不安中接到了一朋友的电话,对方告诉他找到了严实医生的住址。
只是对方劝他不要贸然上门,“这个严医生背景不小,他儿子严邱恒有军方背景,平常最不喜欢自己的老父亲被人打扰,所以平常严医生除了正常坐班,不被邀请的人不得登门。明潇啊,别怪老哥没提醒你,你还是等严医生坐班的时候再去吧,别到时候你人没请到,反倒惹出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程明潇诚心诚意的谢了对方好意,挂了电话,进卧看顾其羽。
顾其羽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新闻,看着程明潇进来,露出了一个笑脸。程明潇有些心酸,他想到,每次他在外鬼混到半夜回家,顾其羽就是这样的笑容面对他,温柔,带着淡淡疏离。
那时只觉得顾其羽这种笑容有些烦,像万年不变的面具,如今知道了顾其羽的病,只觉得这种笑容对他程明潇来说是最心碎的讽刺。
顾其羽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一夜高烧,人比之前还要憔悴。
程明潇坐到床前,对顾其羽伸出双手,“阿羽,让哥抱抱。”
顾其羽表现的异常温顺,没有了这几日对程明潇的抵触,任由程明潇抱着。程明潇摩挲了一会儿顾其羽的后背,顾其羽的后背摸上去全是骨头,“阿羽,一会儿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