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想隐瞒自己曾与狛治相识的事实,炼狱杏寿郎他们也绝对不是傻子,不可能猜不出来他的异常之处。
他不怕被昔日的同伴排斥怀疑,不怕因此不得不再次离开鬼杀队。
可他不愿意再让拖着病体,努力支撑鬼杀队的主公为他费心。
他不想让鼠尾因为他的原因在鬼杀队中也受到排斥。
“辛苦了!”然而没有想象中的责问,没有预想中满是戒备的神情,炼狱杏寿郎大步上前拍了拍灶门炭治郎僵硬的肩膀,脸上的笑容也如同面前的日光一般耀眼。
“恶鬼已经被灭除,好好休息一下吧。”
炭治郎微微一怔,对上那双赤红灿金的眼眸。人常言眼睛是心灵之窗,灶门炭治郎没能在那双眼眸中看到一丝一分的警惕怀疑,如同火焰一般炽灼燃烧的男人依旧是如同往日一般,全心全意的向他交托信任。
“终于结束了——”已经奋战一晚,我妻善逸虽然并不了解在他醒来之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也依旧赖在灶门炭治郎身边,拖长音调大声嚷嚷。
伊之助看似依旧Jing力充沛,手上日轮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大声怪叫着挑衅不知藏身在何处的恶鬼。
“哥哥。”不同于善逸撒娇一般的举动,也不像伊之助那样Jing力充沛到还能够大喊大叫,鼠尾只是默默站在灶门炭治郎身后,默不作声轻轻拽着炭治郎的衣袖。
市松羽织在手心中滑过,粗糙的质感顺着手心传入大脑。鼠尾垂下眼眸,微微阖上的眼帘挡住了那双樱色眼眸深处埋藏的复杂情感。
少年低声唤着青年,然而又在炭治郎回过头后一声不发,只是沉默着将额头抵在青年不算宽阔的脊背上,阖上眼眸。
鼠尾并不能确定炭治郎有没有听到自己的称呼——没听到也好,听到也罢,倔强的少年已经不打算把称呼唤回去了。
不管那到底是餍梦造出来的虚假梦境,还是其他世界真正发生过的事实,灶门炭治郎都会是他灶门鼠尾的哥哥。
唯有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
“是啊。”良久,灶门炭治郎轻轻将手覆在鼠尾头上,细细密密的头发手心蹭过。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像是一直压在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脸上展露柔和明灿的笑容。
“回去吧。”
“哥哥!”
鼠尾脚底一歪,慌乱地接住不知为何忽然一下子软倒在他身上的炭治郎,神情慌张无措。
他小心翼翼扶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炭治郎,青年脸色发白,不知何时沁出的冷汗已经密密麻麻布满整个额头。
灶门炭治郎嘴唇被咬得发白,他好像是在忍受什么莫大的痛苦一般,眉头锁紧,左手死死扣住自己的右臂,呼吸之间都带上了细微的颤抖。
猗窝座之前受伤呕出的鬼血可是一滴不落尽数落在他的手臂上。上弦之鬼体内无惨的血ye浓度极高,如果说一开始Jing神紧绷着他还能够勉强忍耐,这样忽然间放松下来以后,一直被抛在脑后的刺痛终于开始如同狂风骤雨般袭来,强烈地昭示自己的存在。
灶门炭治郎几乎要压抑不住闷在喉咙里的痛呼。咸涩的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沿着脸上密密麻麻的细小纹路爬进眼里。
汗水惹得眼睛生疼,灶门炭治郎睁不开眼,他只能剧烈地呼吸,希望能够借此缓解不断加剧的痛苦。
“灶门!”灶门炭治郎的异样肯定是瞒不过炼狱杏寿郎。身形高大的男人急匆匆走到神色痛苦的红发青年身边,小心翼翼动作轻柔从鼠尾手中将人接过。
炼狱杏寿郎想要扯开灶门炭治郎死死拽着的衣袖——红发青年略微挣扎了几下,然而或许是抑制痛呼就已经耗尽了他的力量,炼狱杏寿郎并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拉起了他的衣袖。
然后一瞬间,几声倒抽气声响起。
深紫色的印痕不知何时早已蔓延遍布整个手臂,甚至在衣服遮挡、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依旧在不断蔓延,张牙舞爪几乎要爬上青年的脸颊。
鼠尾捂着嘴,似乎是想要别过眼去,不忍心再看到这样可怕的场景,却又是睁大了眼,一眨不眨看着那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手臂。
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诡谲怪异,像是主公身上诅咒一般的病痛,又似乎与之完全不同。
他不过是远远看着就觉得手臂上疼痛万分,更何况是切身被这东西感染的灶门炭治郎呢?
炭治郎他、刚刚一直都在忍受这样的痛苦吗?
“哇——怎么办、怎么办?!”善逸眼角都几乎要飙出泪水,慌张地围在灶门炭治郎身边。
黄发的少年微微颤颤伸出手,好像是想触碰那依旧在蔓延的诡谲之物,却又怕茫然的触碰会加重炭治郎的痛苦。
“没事的。”借着身后炼狱杏寿郎的力道,灶门炭治郎踉踉跄跄起身。
他冲着慌乱不已的同伴勾起唇角,明明疼得依旧是眉头皱起冷汗直冒,唇边的笑容却依旧温暖柔和。
“只要用火神社引出的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