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程景深及时转移话题,朝周余开玩笑道:“有机会我拿来给周大师鉴赏?”
周余红了脸,低声道:“我不是大师,我看不出的。”
程景深也不再逗他,正经了起来:“这石瓢不在这里,在我老家,等下次我母亲来的时候,让她给我带来。”
周余急着摇头:“不用不用,这太贵重了,等我以后有机会登门拜访。”
像是在等着他说出这样的话,程景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那就,说好了?”
周余愣住了,过了很久才微微地点下了头。
他在心里默默咀嚼着“以后”这两个字。
好像找到了,那个连接口。
傍晚时分,下了几滴雨,春天的雨总是这样没完没了的。周余看了一眼打在玻璃上的雨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小西下班了,茶室里的人也基本都走完了。
除了靠墙的那一桌客人。
程景深正低头翻着手里的书,明明是书架上随便拿的一本书,他倒是看得十分认真。手边的茶杯已经没有热气了,着实是把一壶茶从浓喝到淡,从暖品到了凉。
周余做着他没完成的花束,对于根jing的长短和枝叶的多少,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一点也不能马虎。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剪刀的咔擦声和细微的翻书声。
水壶发出“叮”的声音,然后冒出来白汽,隔绝了花店和茶室。周余往里面瞟了一眼,放下剪刀,提起热水向程景深走去。
“给你添一点热水。”周余说着打开了壶盖。
程景深从书里抬起了头:“谢谢。”
周余语气试探地问道:“你还不回去吗?”
“你忙完了?”程景深问道。
“啊?”热气遮挡了视线,周余看不清程景深的表情。
程景深说:“我带你一块回去。”
周余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坐公车回去就可以,不要耽误你的时间。”
程景深却笑了:“没什么可以耽误的。”
话已至此,再拒绝就显得做作了,可花束还没做完,关门时间也确实还没到。
于是店里重新响起了剪刀声和翻书声。
结果居然超乎预料的完成了这次的花艺,除了绣球,郁金香和洋桔梗,周余又加入了鸢尾和琉璃翠。整束花在灯光的称托下,有些波光粼粼的感觉。周余把花举到眼前,满眼的爱不释手。
甚至有点舍不得把它卖出去了,周余想。
“真漂亮。”程景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周余的身边。
周余把花放了下来,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是对外出售的吗?”程景深问。
周余犹豫了几秒后,还是点下了头。
“那我买下吧。”程景深已经拿出了钱包,“多少钱?”
最后一束花被卖给了程景深,连同花店老板一起被塞进了车里。
黑色的SUV在路上缓慢的行驶,程景深问周余,“鲸鱼星”为什么叫“鲸鱼星”。
周余说:“因为鲸鱼在海底,星星在天上。”
都不在地面,都不在人世间。
程景深没有再说话,一直沉默地走到家门口。
周余准备开门时,程景深叫住了他,把手里的花递到了周余的怀里,头顶的白光为他的笑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他说:“我母亲一定要让我给你回送一份礼物,但我实在不知道这样投其所好。我想了很久觉得花店老板最喜欢的应该还是花吧。”
周余拿着那束花,回想起初次见面时的窘迫感,以及那时似有若无的牙疼。
花店老板是不会收到花的,有些矫情地说来,这确实是他人生第一次收到花。
“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程景深的表情难得的看起来有点惴惴不安。
“不是。”周余抱着那束花说。
反倒是有些过于郑重了。
第9章 脑子不好的男人谈恋爱肯定不行
随着第二颗智齿离开身体,白色情人节也近在眼前。
但在情人节之前,却发生了一件不得不说的大事。
小西失恋了。
周余撑着下巴,眼神哀怨地看着眼前涕泗横流,面巾纸堆了一个小山,还不忘疯狂吸食nai茶里珍珠的小西。牙床传来隐隐的疼痛感,他上午刚用一颗牙换了一个头戴胡萝卜帽的兔子摆件。他忍不住轻轻舔了舔牙根,舔到粗糙的缝线。程景深告诫过他这次绝对不可以吃甜食,原本其实也没什么,但是看到小西那么快乐,他着实有点心动。
等下,他居然用了“快乐”这个词语来形容一个刚刚失恋狂哭不止的人?周余反应过来后不禁有点自责。
“老板!你觉得呢?!”
周余猛地回过神来,微微的歪了一下头,眼里的哀怨变成了惊恐和茫然,像极了上课开小差被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
“脑子不够用的男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