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宴这人,很容易满足。
…
季长安把汤煲好,又做了几个小菜,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去到卧室,灯亮着,灯下的人,一只手放在被子上面,形状姣好的手骨,细长的五指,安静地搭在被子上,手背瘦削。
侧躺着,天生的天鹅颈,黑发白肤,在灯光像上了釉的白瓷。
季长安坐到了旁边,床铺塌陷下去一小块。
目光落在闻宴的脸上,人没有醒,但是薄薄的眼皮子底下明显能看见眼珠子晃动了一下。
季长安但笑不语。
装睡——
他抬起手,勾起了鬓角的一小戳碎发,发质柔软。
指尖蹭到脸颊,装睡的某人唇角微动,脸部又开始升温。
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所有感官都会灵敏到了极点。
连季长安落到他脸上的目光,都能让他起了鸡皮疙瘩。
未知的感觉,总是让人格外容易兴奋。
似乎,人类的呼吸正常时其实很轻,但是闻宴偏生听得一清二楚。
对方的手,从他鬓角的发,指尖蹭过了鼻尖,然后…
然后按上了他的唇。
柔软的,塌陷了一小块。
而季长安这里就更有意思了,轻轻按下去后,就能看见一小点的白,衬着淡粉的唇…
他歪了歪头,却没有再做更多,因为再探进去的话,未免或于情色,他或许会选择再把闻宴办一次。
没有必要这么急,他收回了手。
闻宴放松了下来,却莫名地觉得有些可惜。
他不知道的是他现在脸颊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脖子根,白玉变成了红玉。
四周安静了一阵,要不是确定人还没走,闻宴都想大口大口地呼吸来缓和或于紧张急促的心跳。
然后热气喷洒到他的脖子上,他愣住了——
像是有羽毛在他的脖颈处蹭过,痒痒的,柔柔的,带着人体的温软触感。
“别…”嗓子沙哑,闻宴睁开眼睛,轻轻推了推季长安的肩。
他力道很轻,与意愿相反的是,他还仰挺起了脖子,往对方唇瓣靠得更近。
“季长安,我明天还要去公司…”
个子极高的男人,低着身子撑着手,只留下板寸的后脑勺,耳垂的黑钻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光。
这是一副绮丽到了极点的画面,躺在床上俊秀的男人,目光懵懂纵容,抬着下巴让那一段漂亮的脖颈绷紧,像是在献祭。
“还在生病。”
“没事…”太诡异,太舒服,让人颤栗,“有很多事,要处理,嘶…”
“那我咬下面一点。”耳畔听到吮咬得声音,一阵刺痛过后,季长安又说,“扣上衬衣扣子,看不见。”
闻宴张着嘴呼吸,睫毛上凝起了生理性泪水,一缕一缕的,凝成了块。
季长安真的爱不释手,亲完咬完以后,还用俊挺的鼻尖蹭了好一会儿。许久后才餍足地坐直了身体,为闻宴拉了拉睡袍,看着对方shi红得眼尾,“我又没用力,不会疼到哭吧。”
闻宴给了他一记看上去凶狠却一点力道都没有的眼刀,“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老咬脖子。”
季长安注视着他,突然伸手点了点闻宴脖颈一下,闻宴哑了声。
季长安的目光温柔而又缠绵,那是很难得的目光。
闻宴怔住了,半晌抿了抿唇,然后垂下眼拉住对方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给你。”
“真乖。”
“…”
…
今天闻宴起得比季长安早,他其实还有些难受,嗓子也痒得厉害。
季长安连睡觉的时候,那一只大手,都是搭在他的脖颈上的。
掌心贴着动脉。
他是轻轻拿开,然后下了床,看了看两个人挨着的枕头,他偏着头算了下,这才…
几个星期,同居就算了,客房都没睡了,直接变成主人了。
闻宴失笑,他去厨房做早餐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他和李鲤的骨髓配型失败。
第42章 季长安,你太不知好歹了
左手手上还缠着纱布,闻宴没有自虐的倾向,他找出保鲜膜往上面一道一道地缠时。
“你在干什么?”
闻宴抬起头来看着他,“怎么起来了?”他有些懊恼,明明已经很轻了。
季长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闻宴对他,似乎或于照顾了,他突然冒出一个词汇——
呵护。
古怪得季长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板都起来了,暖床的自然也得起。”
闻宴还想继续裹保鲜膜,被季长安夺了去。
“一点也不好笑,哪有这么亏的老板。”
给睡,给钱,还要给啃脖子。
“总算觉得亏了啊。”看了眼对方的手没崩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