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安心空了一块。
他的指尖泛白,他眼神空荡荡地看着虚空。
那种感觉——叫心疼。
…
后来闻宴虚脱了,在季长安怀里沉沉地睡去。
季长安慢慢地把人抱起来,这个人,太瘦了。
他把闻宴放到他睡的沙发上,给对方盖好了被子,然后坐在旁边。
手抵着额头,拿出手机,翻开了相册,翻到了最底,看到了一张照片。
穿着蓝白校服的两个少年,站在阳光下,拿着奖杯,像光。
彼时的闻宴,还戴着眼镜,干净俊秀,笑得眯了眼,有可爱的虎牙…
你很难从季长安的脸上看到恍惚的神色,此刻就有。
你问他十八岁那年,分手离家出走,有没有想着带闻宴走。
没有。
他只是揣着水果刀,跟了闻宴的姨父,一整天。
熄了屏幕,他颓然地靠在沙发上。
对于人生,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意义,鲜少回忆,鲜少后悔,可是这一刻他在舌尖尝到了苦涩。
喉结滑动——
闭上了眼,他终于,终于回头看那段岁月。
…
季长安是什么时候意识到闻宴对他不一样的呢,是在对方告白后的那个夜晚。
他其实是在刻意为难闻宴,逃课和他去酒吧喝酒,这不是那个校服永远干净整洁永远规规矩矩地坐在教室里听课的闻宴的做法。
乖孩子,好学生。
可是闻宴还是去了,穿着白t,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他还是喝了酒,但是酒量却出奇的好,在喝了一瓶洋酒后,居然只是眼眶有些红,只是眼神呆呆地看着他,里面的依赖和爱恋,情感缺陷的他,到底也被感染了。
后来他送闻宴回了家,对方下了他的摩托,脚步都还是稳稳当当的。
喝酒时脸没红,却在下车走了几步路回头看他时,红得像秋天熟透的果子,在昏黄的路灯下无所遁形。
“说好了,做我男朋友的。”
“我说话算数,不过,我不会对你好。”
“没事,我对你好就好了。”他捂着胸口窃喜,然后摆手,用口型说,“晚安,男朋友。”
然后跑得飞快,开心像是快要飞起来一样。
可是第二天季长安没见到闻宴,整整过了三天,闻宴才到学校上课。
“刚有个女孩子给你又要我给你转达情书,我让她别送了,说你有喜欢的人了。”闻宴把买到的早餐推到季长安面前,福寿园的南瓜粥和rou包。
他脸色很苍白,头发劝劝地垂着,戴着眼镜,看着他笑。
季长安没有说什么,接过早餐,他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说话。
安静优雅。
闻宴打开课本,手有些发抖,他好像动一下,都很难受。
可是脊背还是挺直,表情还是温温和和的。
季长安把笔记推到了闻宴面前。
闻宴打开一看,对方很聪明,笔记这玩意记得一向和草稿一样,潦草又简单,这次居然有了还算详细的文字。
“谢谢…”让季长安这样的天才安分地听课记笔记,确实很为难他的。
下了早自习后,不断有人来关心闻宴和问问题,他性格很好,班上无论男生女生都挺喜欢他的。
有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男生,上来手就搭上的肩,结果闻宴皱眉嘶了一声,脸色发白,温吞地说他身体不太舒服推开了那个男生的手。
上课,男生回了座位,闻宴悄悄看了季长安一眼,对方撑着下巴懒散地做着试卷。
闻宴舒了一口气,到跑Cao的时间,他请了假去洗手间。
闻宴坐在马桶盖上抽气,疼出了一头的冷汗,他哆哆嗦嗦地拿出止痛药,没有水,就这样干咽。
划过喉咙时,苦涩得窒息。
他一点也不喜欢苦。
闻宴还没缓过来,厕所门被推了推。
“有人,同学,换一间。”他低声道。
“打开。”
是季长安的声音,他一惊,腾地一下坐起来,扯到了伤,痛得他脸扭曲。
“季…”
“再不开我踹了。”对面的人已经不耐烦了。
闻宴连忙打开隔间门,都去跑Cao了,闻厕所里没人。
季长安看着对方一头的冷汗,还有煞白的唇,在对方开口说话时,把闻宴推回了厕所,关上隔间门。
“干…干嘛…”闻宴愣愣地看着季长安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季长安直接动手拉他校服的拉链,这样热的天气,只有这人三件套还穿的规矩齐整。
“季长安,你…你干嘛!”闻宴想阻止对方。
“别吵。”把对方按坐在马桶盖上。
捏住对方的手腕,拉链拉开,校服褪到了手弯,半袖的胳膊上,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