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峥看了这段话很久,打了收到两个字,却没有发出去。
最后,他还是删掉了这两个字,重新打了两句话发过去。
-妈妈,我二十五岁了,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找什么样的人,我不喜欢曾姑娘,更加不会假装热情,对她的同学也没有兴趣。
-您是中医,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为我的事过度Cao心,我过年就回家。
任楚祥在做研究报告的时候,听到了门铃声。
许峥提着公文包站在门外,笔直的身躯挡了大半的阳光。
任楚祥仔细辨认了一下,问:“你是曹医生的儿子?许……峥?”他在许家见过傅越跟许爸爸许妈妈的合照,许峥的气质很突出,他记住了。
许峥点了点头,说:“我今日是以律师的身份来的,我的当事人是唐巧。”
“哦,原来是这样,快请进。”任楚祥恍然大悟,他让开了身子,让许峥进门。
许峥走进屋,屋内很干净,还点了个香薰蜡烛,有一股淡淡的柚木烟草味。
任楚祥说:“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来,因为消毒ye用得比较多,我回家之后都会点一个香薰蜡烛,散一下消毒味。你介意吗?我开个窗通风一下。”
“不介意,这样就可以。”许峥不反感这股味道。
任楚祥说:“那就好,你先请坐,我去倒杯茶给你。”他动作迅速地泡了一杯茶,放在许峥的面前。
许峥抿了一口,直入正题:“唐巧说你可以提供关于她被家暴的医生证明,并且可以做证人。”
任楚祥犹豫了一下:“其实唐巧并不是第一个知道项经纬有暴力倾向的人,我才是。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该站在唐巧那边,帮助她,起诉离婚,状告项经纬家暴。”
“为什么不?”许峥说,“你不像是助纣为虐的人。”
“我们这才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你用什么评判我?”任楚祥歪了歪头,“也许我是呢。”
“你不是。”许峥说,“我不是信你,我是信我妈,她夸过你,医者仁心。”
任楚祥笑了:“能得到曹医生的夸奖,我感到很荣幸。”
许峥没有说话,看着他,等他说正题。
任楚祥见许峥没有继续说闲话的意思,是该说正事了,他回忆起那天的情景,以旁观者的身份讲述一个故事。
项经纬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而打人,打的就是任楚祥。
任楚祥没惹事没犯错,白白替别人挨了几拳,为的就是那正义感。
他被打了几下之后狠狠拉住了项经纬,将他压在地上,用浑身的力气顶住他的脚,拼命喊道:“冷静!冷静!冷静下来!”
项经纬一阵挣扎之后渐渐清醒,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制住自己,环顾四周,本来应该打的那个人不知跑哪去了。他看着任楚祥脸上的青肿,拿出钱包,抽出几百块,说:“抱歉,这些钱你拿去看医生吧。”说完就想离开。
任楚祥不让开,他抓着项经纬:“你不能走,你有病。”
项经纬以为这是在骂他,恼怒甩开任楚祥的手,说:“你才有病,钱不够是不是,那我再给你五百。”说着就想拿钱包。
任楚祥不阻止,抱着手说:“行,你给我钱,我帮你治疗。哦,忘了跟你说,我自己就是医生,中西医都会一些,不过我还在读书,可能只能帮你一点,还没有把握帮你完全治好。”
项经纬停下了抽钱的动作,看着认真的任楚祥,嗤笑一声:“我有什么病?我不需要治疗。”
“很多病人都不知道自己有病。”任楚祥说,“医生的作用不仅是治疗,还有发现。”
项经纬不想与他多说废话,转身就走。
“刚刚那人怎么你了?你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这不是生气或者过度生气的一时性的行为,你承认吧,你现在很狂躁。我可以帮你治疗,我会保密。”任楚祥在他身后喊。
“你就这么肯定我有病?”项经纬半转身,神色复杂。
任楚祥看过很多有关书籍,他一直很想研究这方面的案例——暴力倾向,他知道很多人都害怕被人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倾向,所以不肯治疗,他再次重复那句话:“相信我,我会帮你,我会保密。我,会保密。”
从那以后,任楚祥一直积极地帮项经纬治疗,奈何项经纬总是按心情行事,有时大半个月不吃药,也不来找他,他又时常怀疑自己没病,他只是不小心打过任楚祥,这没什么。所以任楚祥的治疗一直没有什么很大的进展,直到项经纬第一次打了唐巧。
那天项经纬来找他,脸色奇差无比,进了门,第一句话就是:“我终于信你了。”
昨晚他心情不好,在事业和父辈刁难的双重打击之下回到家,就发现唐巧在看一档娱乐节目,笑得很开心。
就是这样发生的,多么简单,调动情绪,握紧拳头,爆发,冲动,魔鬼,血红。
任楚祥很生气:“你居然打你的妻子,你不是人,你要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