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
上了药,重新缠上纱布,周梨起身准备告辞,一低头,瞥见沈越的衣襟处露着一角鹅黄色布料,上面还绣着梨花图案。
怪不得方才就觉得这帕子眼熟。
她红了红脸:“三叔,这方帕子……好像是我的。”
第32章 、喂饭
沈越耳尖一红,?佯作茫然,低头去看,用厚实的纱布手,?指了指衣襟上的那抹鹅黄:“这个?”
周梨咬着唇点头。
沈越低头取帕子,?试了几次,?手不方便。周梨的手抵达他衣襟处,捻着手帕轻轻扯出。
沈越打了一番腹稿:“前两日鱼娘来过,我在屋中捡到这帕子,?还以为是她的。既然是你,你就拿回去吧。”
周梨也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一阵羞赧,?将手帕捏入掌心。
沈越看着那帕子,?竟有些不舍。可不舍又如何,?终究是人家的东西,?原本也早该还了的。
两人不尴不尬地杵了一会儿,周梨想起送饭之事:“明日早上我会早点来,?毕竟得开店。”
沈越道:“辛苦阿梨了。”
周梨摇摇头:“不辛苦的,三叔不方便,?我住得这样近,?是该照应照应的。”
说了告辞,周梨才回去了。
坐在自家院中,将黑天的尚能勉强辨物,周梨将手帕摊在膝上,?仔细的看,?看了一会儿后,?又抬头去看北墙后的橙子树。
也不知他晚间洗漱,换衣可还得手。她突然觉得沈越真的缺一个人照顾。
最好是个女人,才有家的味道。瞧他那院子,?没有灶房,没有烟火味,再冷清不过。
忽而想起他的那位表妹,不知那姑娘性情如何,看着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也不知会不会照看人。
若三叔日后真成亲,娶的那姑娘,真不太好想象他们婚后的生活是啥样。
只是,她为什么要想这些?三叔成亲不成亲与你有何干系。
突然觉得好没趣,便去洗漱回房。
天不亮周梨便爬起来了。她来到灶房,和面,醒面。又切了香菇,剁了rou,包了一屉香菇rou馅包。再熬了一锅青菜粥,承了两碗,用食盒装了,出门。
隔壁院里的人早被一阵饭香叫醒。他知道,那一定是周梨在做吃食。只是探头看屋外天色,尚未大亮。
周梨是起得多早?沈越几不可察地蹙眉。
当响起敲门声时,嘴角又不住往上扬,安奈住兴奋,拖着一只伤腿跑得有点急,去开门。
门开了,女子拧着食盒冲他弯起杏眼,他便也不自觉笑了。
两人在院中坐下,周梨将包子和稀饭取出来:“三叔吃饭。”
沈越就去拿筷子,试了半天,发现拿不稳,放弃了,又去拿稀饭碗里的勺子,还是失败,索性埋下头去吸了口稀饭,又预伸手去拿包子。
周梨见状,犹豫片刻,还是下定决心道:“三叔,不如让我来喂你吧。”
沈越忙道:“不用,你看,我可以的。”说着示意了一下他手里的包子。
哪知,他一晃,包子掉到了桌上。
周梨轻轻一叹,这叫可以?
“三叔,这里没外人,还是让阿梨喂你吧。”说着,站起身,夹起一只包子,不容拒绝地递到沈越嘴边。
沈越愣住,忘了说话,也没张口咬包子。
周梨见他傻着,也知他心中顾虑,便道:“三叔,吃吧,咱们快些吃完,阿梨才好回去开店,免得旁人起疑心。”
沈越知她说的旁人是谁,是王许,王许隔三差五就会去她店里,或买豆花,或帮忙,总之有的是由往他店里钻。不像他,没有任何由去。
想到此,脑子一热,便也不推拒了,张嘴咬下一口包子。
真好吃,比街上卖的还好吃。沈越觉得,每次吃阿梨做的东西,心里都有一种满足感,就像小时候家里穷没有糖吃,偶尔得一颗含在嘴里,可以甜腻整个童年。他真希望,能天天吃到这样的包子。
只是,那对于他来讲,是一种登天的奢望。他再明白不过。
吃过饭,周梨收拾了,就要走,沈越站起来相送,未料脚下竟一个踉跄,周梨见势搭手扶一把,触到他身体,惊了一下。怎么有些烫?
周梨皱眉,下意识伸手抚上他额头,跟蒸笼里的包子似的:“三叔,你病了?”
或许是他太烫,衬得周梨的手凉凉的,搭在额上,像块软玉一般,让人舒心不已。沈越愣怔着看她,全然没听到她的问话。
周梨推他坐回去,“你怎么发烧了?是夜里着凉了么?”忽而想起什么,神色不由紧张,“该不会是伤口恶化了吧?”
忙拉起他的手查看,大约是力气没把控好,沈越“撕”地叫了一声。
周梨心肝一拧:“我弄疼你了?”
自己这样没轻没重,又什么都不懂,周梨决定去外面找大夫,给沈越说了一嘴,就小鸟似的飞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