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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听月一回来,闺蜜局便组建起来。
“这里环境很不错的,偶尔出来放松一下蛮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人多,他们家不做会员,什么人都可以来,遇上节假日就更夸张,那都不能叫泡温泉,得叫泡别人的洗脚水。不过我挺喜欢这里的热闹,这边的私汤还好,就是难约了点。”
百来平方米的庭院,几个小汤池以八卦阵格局分布,三个女人一人一个池子,泡着私汤敷着面膜,乍眼看过去亲老公都认不出。
地方是蒋听月选的,拉宁思音和李希出来泡温泉。
蒋听月的池子离宁思音最近,转头问她:“嗳,思音,你在斯坦福读的什么专业来着?”
宁思音:“没大没小,叫婶婶。”
蒋听月敷着面膜也不耽误翻白眼:“行行行,小婶婶。”
“当然是Business Administration,继承人不都要学这个嘛。”李希说,“人家又不像你这种闲人无所事事,跑出去念什么珠宝学,跟家里拿零用钱,到了年龄就找个人嫁掉,为家族发挥最后一点价值。”
蒋听月道:“那还是我更舒服点。宁家那么大一个摊子,接手多费劲啊,我还是宁愿每天买买包看看珠宝,混吃等死多好。”
“瞧你那点出息。”
“你闭嘴吧李鸡鸡,我不想听你叨叨。”
她不想听,李希就转而叨宁思音。
“最近跟你老公还好吗?”
“挺好的。”宁思音吸着鸡尾酒。
“说起来,你当时怎么会看上你老公?”
“长得好看。”
“这么肤浅的理由?”
宁思音反问:“我看起来像是一个有深度的人吗?”
“不像。”李希说,“但你也不像那么天真的人。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的心眼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
宁思音笑眯眯:“是吗,那你还拆穿我,小心我把你卖了。”
她确实不天真,当初选蒋措,是因为他没有靠山,“好欺负”。
蒋措这个人真的不错,跟他相处确实是一件挺舒服的事情。他慢性子,做什么都不急不躁,脾气很好,什么都不在意,好像没有事情能惹毛他。
而且有时候,有些地方,会让她觉得温柔。
现在想来,宁思音反而对他有点愧疚了。
怎么说呢?感觉像自己把一个好欺负的人欺负了。
她决定对蒋措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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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芳里庭院中小径蜿蜒曲折,通向一间间独立的茶室,隐蔽的设计成为上流人士私下密谈交易的绝佳选择。
园中那座二层阁楼却鲜有人涉足,只有一部分员工知道,那是老板的私人地界,旁人不能入内,连打扫都只有特定的人能去。
这座阁楼通常闲置,今日却有了人声。
皮鞋踩上木质楼梯,脚步声缓慢平稳拾阶而上,黑色裤管笔直修挺。
蒋措穿得很厚实,毛衣和大衣御寒能力很强,他仍能感觉到苏城冬季沁骨的冷意。
走上二楼,一个不起眼的平头男人站在门口,见了他俯首道:“人在里面。”
蒋措的步伐未曾变化,脚步声延续方才的频率,走至门前。
平头男人为他打开门,闪进来的光线照亮屋中情形,一个已经看不清形貌的男人被绑住手脚跪在地上,身上脸上泥灰干涸结成脏污的块,头发凌乱,眼镜碎了半边。框架歪斜变形,只剩一丝支撑勉强悬在鼻梁。
皮鞋停在他面前一步之远,有人上前摘掉他嘴上的胶带,他抬头看到面前的人。
年轻、英俊、气度不凡。有人搬来椅子,年轻人坐下,身体向后靠去,懒散而闲适的坐姿。
看着很斯文,但轻轻抬眸目光向他投来之时,让他募地脊背一寒。
虽然从未谋面,去年苏城两大家族的联姻轰轰烈烈,这张脸在各大媒体上出现,他认得出来。
眼镜男涕泗横流,不知是认命还是心虚,躲闪开目光,颓废地坐在自己脚上。
阁楼上安静得只能听到他呼哧呼哧的粗喘。
蒋措漫不经心地打量。
脸在二十年岁月磋磨与外力击打变形下,已经很难与档案上的照片对应,最相像的是那副报废的黑框眼镜。衣服虽然脏破不成样子,领子后露出的标签却是个不错的牌子,看得出来他生活得不错。
“是谁?”蒋措在一片静谧中问。
他的声线很平,很淡,像在询问一个很平常的问题。
眼镜男痛哭流涕:“我求你放过我吧,我还有老婆孩子,我已经一天了,再不回去他们会报警的。”
“回答完我的问题,你很快就可以回去。”蒋措平静地问出第二遍,“指使你的那个人,是谁?”
眼镜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我只是一时财迷心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害她!求你了三爷,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