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邢常城可能觉得工作拼是为了工资,当然也会有这种原因,但是邢常城明显不是为了钱就可以去豁出去的那种人。
邢常城的个人色彩很强烈,换句话说,他的所有行为,基本上都是为了自己。
这种概念不是自私,而是做所有事情出于自己出发。
大致比较像将自己的某样特性和事情作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像邢常城的话,他的生命中一定有样东西是无比重要或者无法反抗的,这个促使他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
如果相信邢常城,他真的怕死,那么他的拼命就可以出于一种矫正的目的,他可能想让自己不那么怕死,于是强迫自己去拼命。
这些念头和知识一闪而过,邱泽问,“是想不让自己怕死吗?”
“唔,”邢常城似乎是觉得不对,但是又想不出别的来反驳,“差不多吧。”
他想了想,又接着补充,“人活在现实中,有的时候会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远,哪怕是看小说,看电视剧电影,也很难体会到死亡时到底是何种感觉。而且小说里每一个揪心的转折和磨难都是给主角的历练,进度条不结束,主角就不会死。但是在现实中,每出现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就要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
邢常城看着邱泽双眸,那里宁静,温柔,甚至有时候会有些多情,“因为这里没有进度条,所有人都有可能死,包括我和你。”
邱泽轻声问,“对于你来说,死亡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但人出生就怕死的,我也不能例外,无论这个字眼说出来有多么容易,它都是一个沉重的字眼。”
邢常城站起来,又坐到病床上,因为他坐的笔直,所以邱泽高一点,后者只能仰头看他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进刑侦的目的,其实我当警察你也可以用那个目的,都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很多时候我们做什么,不是该由我们自己选的。”
邱泽头向后靠,挨上冰凉凉的墙面,“这倒是有道理,我本来也不想学心理学。”
“是的,”邢常城面不改色,“所以你也没有办法选择是否做我男朋友,你就只能做是不是?”
邱泽身形一顿,深呼吸一口气,“半小时差不多了,你可以滚了。”
邢常城哈哈大笑,非在病人身上讨了个吻,这才走了。
从医院感到市局用什么交通工具都可以,因为来的时候没开车,为了追求速度,邢常城骑了共享单车,大城市,交通管的比较严,邢队只能偷偷摸摸闯红灯。
等他到了市局差不多刚好踩点,刚进大楼就迎上郭柏,“邢队,这边可能需要个搜查令,你看一下,写份申请。”
邢队接过资料,莫名其妙,“直接跟吴局说不就行了?”
郭副顿了顿,“吴局不在,要得急。”
邢常城看着文件,站在大楼门口,往楼上看去,吴局的办公室临窗,在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见。
邢队说,“好吧,我现在去写。”
“吴局。”邱泽连忙坐直身子,“您怎么来了。”
吴局反手关上门,冲他摆手示意,“你别动,我就来看看。”
吴局找个板凳坐下,把手里的保温杯放下,他手里就只有个保温杯,什么也没拿,“你老师工作忙,也不太合规矩,怪麻烦的,就没让他来,我替他来看看你。”
邱泽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劳您费心了。”
“不算费心,我正好也有点事想问问。”
邱泽的眉目平静,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您问。”
吴局见他似乎好像并没有反感的意思,于是开口问他,“你的证词我都看了,我想知道,乌特是在何种的情况下告诉你那些话的?”
虽然那个场景在吴局提及的那一刻就出现在了脑海里,但是邱泽依然停顿了一瞬,才缓缓说道,“是在送我前往青岛之前,绑着我之后,他说的。”
“我问过你的老师,但是老李说因为没有乌特本人的人格特征,很难判断他的目的。”吴局遗憾道。
邱泽赞同地点点头,“是的,乌特个人的人格色彩并不明确,即使是我,在跟他在将近十天的时间里,几乎算是每天都要见面相处的情况下,我依然很难看透这个人,也许也是我学艺不Jing。”
学艺不Jing四个字,邱泽都要说腻了。
似乎每个人都要认为他经此一遭一定会带来很多很多有用的线索,因为他没疯,也没死,比起很多前线的警察来说,他也没受什么伤——至少在很多人眼里,饿几天不算受伤。
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带来很多线索,他只好不停地向所有人强调自己的学者身份,并且只是一个大学还没正式步入社会的书呆子,无意中被卷入这场事故,真的带不来什么东西。
他几乎自己都要信了,他真的学艺不Jing,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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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邱泽:学艺不Jing四个字,臣妾都说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