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开了。
华临轻轻地推了下门,锁回去,然后若无其事地按门铃。
薛有年很快就来开了门。饭厅传来菜香,薛有年系着围裙,笑着说:“还等五分钟,汤好了就能吃了。”又很自然地告诉华临门锁密码是多少,让他下次可以自己开门。
华临“哦”了一声,心里又有了些计较。
——他假意和薛有年复合是为了接近薛有年搞证据,但薛有年这么大大方方地让他能随时进屋,是不是因为很有自信他不可能从这屋里找出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来?
狡兔三窟,薛有年再弄个十窟也不是难事。
那天文东说的话华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别的不说,薛有年和孙副院长会面交易,连个窗帘都不拉吗?是真的没有一点防备心,还是故意给他看到?
在驴眼前钓根它咬不到的萝卜,驴就会为了追到这根萝卜不停地拉磨转圈。薛有年是不是就把他当这头蠢驴了?
华临回过神来,进厨房去拿碗筷,偷偷地看一眼薛有年,却正好对上对方含笑看着他的眼睛。看什么看?看你爷爷我一拳打十个变态吗?华临给他一个白眼,拿勺子盛饭。
吃完了饭,俩人坐沙发上看新闻,忽然华临接了个电话:“嗯,是我……你在哪?”
他看向薛有年,问,“你这小区不准外卖进来啊?”
薛有年说:“好像是不准。”
华临不满地“啧”了一声,对手机那头说:“那你稍等下,我过去拿。”
挂了手机,华临边起身边问:“北门是哪个门?”
薛有年笑了笑,说:“最远那个。”
华临越发烦躁,满脸写着“你这什么破小区”,说:“我去拿nai茶。”
薛有年忙说:“我去拿吧,你不熟这里。”
华临皱眉看了他一眼,坐回沙发上。
薛有年在玄关换好鞋,正要开门,忽然停了下,看向华临,温和地说:“我电脑的密码是我们在一起的那天。”
“……”
不会吧你不会觉得我还记得这Yin间日期吧?
华临露出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
薛有年沉默了两秒,报了串数字,没再说别的,出去了。
华临等了五秒钟,腾的起身去门口从电子猫眼里看薛有年进了电梯,转身就去卧室找电脑,但看到电脑的时候他又犹豫起来。
外卖这事儿是他故意安排的,他知道薛有年肯定会献殷勤说帮自己去拿,他就可以趁机找证据。但是薛有年突然自曝电脑密码是什么意思?知道他要干什么?那这电脑还看不看?感觉看了也是白看,肯定屁都没有啊。
华临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那头蠢驴了,气得不行,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开电脑看。反正看不看薛有年都知道了,那为什么不看?万一的万万万万一是空城计呢?
电脑很快打开了,华临匆匆找了一圈,都是些很寻常的东西,教案、学生作业这些,唯一变态的是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都是华临的照片、报道这些。但因为早有预料,所以并没有当初知道严言尾随自己时候惊讶。
一个痴汉也是痴汉,两个痴汉也是痴汉,华临已经麻木了,他觉得再来一个也无法引起他的心头波澜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很快就可以参悟大道原地飞升——只要他能想明白一个终极问题:为什么他就这么招变态啊!你大爷的!!为什么啊?!!!!!!!!!
华临来不及多想,关了电脑,在薛有年的枕头里摸了一圈、床头柜和衣柜打开看看,几本书都抖了抖,除了抖出两张自己当年和他的合照外就没别的了。这变态拿这个当书签用。
他忍住撕了合照的冲动,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把东西恢复原样,坐回客厅去装模作样地玩手机。
没一会儿门锁咔嚓一声,薛有年提着nai茶回来了,边笑着说:“请我喝杯nai茶也不愿意吗?”
华临说:“你不喝买了浪费。”
薛有年把nai茶递给他,开玩笑道:“谁说我不喝的?”
华临接过来,看他一眼,露出十分真诚为他着想(才怪)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中老年罹患糖尿病的概率比年轻人大太多,你还是保养为重。”
“……”
薛有年自讨了个没趣,看着华临喝下去几口nai茶,忽然问,“如果我在nai茶里放了安眠药,你会恨我吗?”
华临顿时僵了下,含在嘴里这口nai茶一时不知该吞还是该吐……但是仔细想想反正也不少这一口了……
薛有年又笑了起来:“逗你的。”
华临吞下这口nai茶,忍无可忍地抢先倒打一耙:“你今天一直Yin阳怪气什么呢?什么意思啊?你跟我说你电脑密码什么意思?我要偷看你电脑?安眠药什么意思?我怕你给我下药?你什么意思薛有年?”
薛有年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装什么装,打开天窗说亮话行吗,我没空跟你Yin阳。”华临把没喝完的nai茶重重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