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池淮会不记得,娄喬不会不记得。他曾经照顾病痛中的养父那么久,感情可能比他这个养子还要深厚。
“你跟我爸以前在一起都聊什么呀?”池淮把最后一口苹果递到娄喬嘴边。
娄喬咬住含糊道:“可多了。”把果核扔进垃圾桶后,慢条斯理道:“忘年交你懂吗?”
“不懂。”池淮说,“我爸最大的兴趣是喝茶,你懂吗?”
娄喬叹了口气:“我哪懂呀,我连茶都不会喝。但那时候你也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么,他说什么我都表示很感兴趣。”
“哦~”池淮挑了下眉,“所以你骗了他那么多年。”
“怎么说话的,这不能叫骗。”
“哦,是,这叫敷衍。”
“咱爸不知道么?”娄喬说,“他早就知道我看上你了。”
池淮:“……不能吧。”
“什么叫不可能,”娄喬说,“你高考那年暑假,我过去找他,其实就是想跟你认识说说话。他看出来了,只是没跟我明说,也没说不可以,但往后总会有意无意跟我说些你小时候的事。”
池淮:“还有这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往事不再要提,”娄喬说,“年轻的时候我挺腼腆的,早知道脸皮厚点,也没姓封的什么事了。”
“是吗?”池淮说,“你就那么自信?”
“那必须呀!”娄喬说,“凭我这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胆子再大点,不可能追不到你。”
池淮叹口气,摇头:“真没救了。”
“只有你能救。”
池淮从后座把金黄圈放下来,狗子还认得自家门,窜到门前叫了几声。老陈叔听到狗叫声开门探出头,脸上的皱子堆成朵花:“小淮回来了呀。”
“老陈叔你还好吗?”池淮提了个袋子走向前递给他,“这个给你。”
老陈叔接过低头看了眼:“哟,怎么还给我带东西?”
“公司产品,”池淮说,“就给你带了点来。”
“哦,那就好。”老陈叔说,“房子我都收拾好了。”
“你知道我今天回来?”池淮问。
“哪呀,”老陈叔转身进了屋,随后又出来,把钥匙递给池淮,“老池忌日快到了么,你也该回来了。我想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便收拾了下。”
“辛苦你了。”池淮开门进屋。
“不辛苦。”老陈叔往车里看了看,“小娄怎么没来?”
“昨天本打算一起来的,”池淮倒了杯水,“早上临时有急事来不了。”
“哦,”老陈叔说,“我还以为他生气了呢。”
池淮神色一顿:“生气?生什么气?”
“唉,”老陈叔笑了笑,“去年他帮我修理厨房么,教他很多次的事他没学会,我心急口快骂他了。”
“你骂他?”池淮有些意外,娄喬总是那副自信满满的样了,居然还有不会的。“那他后来学会了吗?”
老陈叔想了想:“没有。”
“哦,他没提起过。”池淮说,“陈叔你骂得好,他就是欠骂。”
“我也是老糊涂了,后来才想这事不对,”老陈叔说,“小娄在外面是有头脸的人,被我这么骂脸上肯定面上过不去。年纪大了,反应不行了。”
池淮掏出手机拨通娄喬电话,那边似乎正在开会,听到娄喬对身边人说了声抱歉,随后周遭安静下来了:“到了吗?”
“到了。”池淮瞟了眼旁边老陈叔,“老陈叔有话跟你说。”
“嗯。”
池淮把手机递给老陈叔:“娄喬要跟你说话。”
老陈叔接过手机对着电话喊了声:“喂,小娄呀,我是你老陈叔。”
娄喬被这一嗓子吼得吓了一跳:“老陈叔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