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碗喝着池淮做的清汤:“有饭吗?”
“有,熬了白米粥。”池淮进了厨房端了瓷碗出来,“喝吧。”
看着那碗白花花的没半点食欲可言的粥娄喬就想哭:“怎么又是粥!我要吃饭。”
池淮看都没看他一眼:“爱吃不吃,饿死算了。”
“我想吃饭配上香香辣辣的菜。”娄喬抗议。
“嗯,我也想,”池淮舀了一碗粥放他面前,“我本来打算今晚吃烤鱼的,隔壁老陈叔昨天在河里钓的,是你害我没口福,你还好意思嚷嚷不吃?”
“低烧而已,”娄喬喝了口粥,挺香的,不知道池淮在里面放了什么,“没那么娇弱。”
池淮:“嗯,十七八岁了父母担心养不活。”
“咳咳咳……”娄喬呛了口粥,“看来有些人皮改松松了。”
两人各自沉默地吃饭,不,喝粥。
“娄喬,我们之前真的有见过面吗?”池淮喝了口粥,“我是说在这个地方。”
“嗯,”娄喬抬头看着池淮,“我还来过你家。”很多次,只是你从来正眼瞧过我。
“什么时候?”池淮说,“我怎么不知道。”
“我下午不是跟你说我吃过木炭么?那是第一次,从你家拿的。”
池淮想了想,然后摇头道:“还是没印象。”
“你肯定没印象。”娄喬说,“你在玩游戏。”
池淮笑了笑:“太久远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嗯。”娄喬低头喝粥,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你还记得唐棠么?他想说,但没说出口,他怕池淮还心存愧疚。
唐棠出事之后,他看见池淮脸色煞白地站在一旁,后怕,懊恼,自责占据他全部心神。
他被池老师拽着,嘴里反复强调一句话:“怎么就不见了,他水性那么好,怎么会是他。我当时注意一下他就好了,也就不会不见的,是吧,爸爸。”
“好了,别自责,小淮,这里没人怪你。”池老师抱住他,轻拍了下他的背。
谁能想到呢,池淮想不到,舅妈想不到,娄喬更想不到,水性最好的那个最先出事。
之后娄喬又再去过几次,河对岸已经没有少年跳水了,也没见着池淮的身影。
他会选择黄昏时刻到池淮他家和他爸喝茶,那时池淮寄宿去了。从池老师口中得知,池淮对那次事故的反应很大,他几乎不敢往河边走。
池淮忽然说:“如果今儿不是我碰巧去买木炭,你打算什么时候来见我?”
娄喬放下碗,笑道:“就找个时间制造偶遇,我正为这事发愁呢,你自己找上门来了。”
“呵呵……”池淮送他一个笑容,起身收拾碗筷,娄喬起身打算帮忙,池淮喝道:“麻溜躺着去,帮倒忙。”
娄喬裹着军大衣跟着池淮进了厨房:“我刚吃过多了,走动走动。”
池淮瞟了他一眼,没说话。娄喬把手相错的伸进衣袖里,在池淮身后一道走来一道走去。
池淮收拾完料理台回身愣了一下,娄喬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他身后,池淮退后一步:“靠那么近想传染给我?”
娄喬嘴角勾起:“这距离传染不了,得更亲密一点才行。”
池淮抽了张纸巾擦干手,绕开他走了出去。
“雨还没停,你可以留宿我一晚吗?”娄喬跟在后面问。
“我有要赶你走吗?”池淮说,“要不……”指了指门后雨伞,“好走不送。”
“今晚我睡哪?”娄喬说,“我发烧可能怕冷。”
“嗯。”池淮倒了杯水,“然后呢?”
“我需要温暖的怀抱。”娄喬厚颜无耻地说。
池淮叹了口气:“我去隔壁问问。”
娄喬有些不明白:“去隔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