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羞恼得耳朵都红了,但没有否认。
确实,对于和亲一事他抗拒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他无法说服自己委身于他人身下。
拓跋泓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将嘴唇贴到了他的耳边,不经意地触碰着耳朵的肌肤,似耳语又似挑逗。
明珩只觉得耳朵微痒,正想后躲却听到拓跋泓的话,猛然愣在了原地。
“我不介意在下面。”
明珩睁大了眼睛,倏然扭脸看向拓跋泓。
他刚刚说了什么?
不介意在下面?
堂堂一国之君要娶男妻也就罢了,竟然还甘愿委身于下?!
你们草原人这么奔放的吗?
奔放的拓跋泓公然把床笫之事摆在明面上说也丝毫不觉得尴尬,笑着问:“如此可满意了?”
“……”明珩如今哪还说的出话。
拓跋泓便权当他是默认了,满意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就静待着三日后了。殿下尽可放心,本王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失望什么?
明珩不敢多想。
不过经过这一番交谈,明珩对于和亲倒是不再抗拒,顺从地接受了。
前往掖揉的前一天,乾元帝特地把明珩叫到了跟前,不管是出自真心亦或是假意,以父亲的身份关心了明珩几句。那或许是明珩对于乾元帝的“拳拳父爱”感受最深刻的一次,却唤不起他一丁点的感动。
前往掖揉当日,明珩穿上了皇子大婚时的婚服。眉目如画的男子身着喜服,布面上用金线绣的鸾凤和鸣在日光下泛起金色流光,宽袍窄腰愈发衬得挺拔身姿。大红色的喜服却让他穿出了清冷矜贵之感,落落出尘,俊美如谪仙。
皇子和亲,在安陵历史上是第一次。乾元帝为显重视,亲自率百官于宫门口送别。
宫门口的车道上,掖揉与安陵的和亲队伍分列两侧,在队伍最前方的是拓跋泓。他依旧戴着鎏金面具,着装却换成了掖揉的传统婚服。掖揉人崇尚黑色,婚服也是黑色,宽肩窄袖,与往日样式相似,只是表面增添了许多繁复的吉祥花纹。
明珩辞别了乾元帝,在宫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不多时,队伍开始缓缓移动。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明珩掀开窗帘,最后看了眼身后。
朱墙琉璃瓦的皇宫正在一点点缩小,乾元帝负手立于宫墙上,望着自己的方向,面色毫无波澜。旁边的五位兄长亦是冷漠的目光,冷漠的表情。唯有偷偷跟来躲在角落里送别的明芊芊哭得泪流满面,被宫女死死拽着才没有追过来。
明珩望着妹妹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心疼不已,一瞬间有股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回去的冲动,但被他忍住了,不忍再看,索性转回了头。
马车周围是贺骁手下的将领,专门护送明珩。贺骁则在前方开路。明珩的马车后面还有一辆车,里面坐着贺泽玺以及另外一名和亲的使臣。
这次和亲,乾元帝特地派了十几名宫女太监跟随明珩到掖揉伺候。但明珩不愿再受那些宫人白眼,只带了小扇子和擎封。
安陵到掖揉要走半个月。这半个月,明珩基本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
拓跋泓一离开京都就从马上转移到了马车里,和明珩一同坐了半个月的马车。
明珩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这一次,拓跋泓并未做出一些不正经的举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车上睡觉,连话都很少说。明珩渐渐地也就放松了下来,权当他不存在,看看书喝喝茶,日子过得倒也快。
第十日的时候,队伍到达掖揉境内。两旁的风景也从高山流水变成了辽阔草原。明珩第一次来掖揉,第一次见到此种场景便深深震撼住了。
此时,夕阳将落不落,如同一颗火球高高挂在半空。高而广阔的天空洒下一片金色的余晖,将远处的雪山、脚下的草地都染上了一抹金光。
明珩看得有些呆了,身后却突然传来声音。
“是不是很美?喜欢吗?”
拓跋泓不知何时醒了,此刻正靠着马车壁,懒洋洋地打哈欠。
明珩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回答道:“确实很美。”
拓跋泓淡淡一笑,靠了过去,透过明珩的肩头与他一起看:“这片草原就是塔泽,那座雪山叫苍狼山,是掖揉的圣山。”
明珩喃喃道:“原来这里就是塔泽啊。”
“嗯,”拓跋泓告诉他,“塔泽由掖揉和安陵分而治之,两国人民仅靠一座山隔绝,不过掖揉并不隔绝中原人,因此生活在塔泽以北的中原人不在少数,很多还与我们掖揉人成了婚,定居在了这里,很多生活习性也和中原人无异。你以后若是在王廷待腻了,我便陪你来这里住上些时日。”
明珩收回目光:“你是一国之主,怎么能随便离开王廷。”
拓跋泓笑了笑,道:“你最重要。”
“……”这些日子以来拓跋泓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明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