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点了点头,冷厉的神色柔和了些许:“主子休息一会儿吧。”
贺晗欢这些日子确实累着了,便脱了鞋,合衣躺到了床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房门却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贺泽玺一走进来就先闻到浓郁的药味,皱眉问:“什么药?你受伤了?”
“没有,只是一些调养的药。”贺晗欢见是哥哥,表情立时变得严肃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扯过被子盖住了肚子。
贺泽玺并未注意到:“怎么这时候睡觉?”
“有些累了。”贺晗欢冷静道,顺便给候在床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了然,接过话头,对贺泽玺道:“连日赶路,大汗有些累着了,休息几日便好了,小贺大人无须担心。”
贺泽玺这才注意到身后的男人,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左贤王,怎么是你亲自照顾晗欢?”
一身小厮打扮的左贤王乌蒙淡笑了笑道:“景和园的下人都不熟悉大汗的喜好,我担心他们照顾不好,索性自己上了。听说小贺大人不日就要成亲了,乌蒙就先恭祝小贺大人了。”
“多谢左贤王。”贺泽玺不冷不热道了声谢。
乌蒙也不恼,说了句“二位慢聊”就转身出门,把空间离给了两人。
乌蒙走后,贺晗欢靠在床头问:“听管家说你身子不适?”
“不过是应付客人的话罢了,我好着呢。”贺泽玺坐在床边,伸手整理起贺晗欢的乱发,担忧道,“脸色怎么这么差?”
“不是说了吗,这些日子赶路累着了,休息几天就好了。倒是你。”
“我怎么了?”贺泽玺抬眼问。
贺晗欢担忧地看着自家兄长:“自从你和魏家千金的亲事定下后,你就再没笑过。”
贺泽玺自嘲道:“我本来也不怎么笑。”
贺晗欢严肃问:“你真的要成亲?”
“……”贺泽玺淡淡一笑,平静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圣上已经亲自定下了婚期,事到如今这门亲事哪是我说不想就能不成的。”
“放屁!”贺晗欢突然坐了起来,激动地爆了句粗话,随后却又脸色一遍,直挺挺跌坐了回去,抱着肚子倒吸了口气,神色似乎有些痛苦。
“怎么了?”贺泽玺紧张问。
“没事,岔气了。”贺晗欢靠着床头缓了缓才舒展了眉头,轻舒了口气继续道,“父亲不是独断专行之人,若你真的不喜欢魏家小姐,他也不会逼你。你要是不愿,我明日就去与父亲说,贺家的兴衰不该以牺牲你的幸福为代价。”
“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委屈,”贺泽玺轻抚着弟弟的头发道,“魏家小姐知书达理,是妻子的好人选,我并不讨厌。这事,你就别管了,有这功夫倒不如赶紧给自己找个王妃。这么多年,后宫连个像样的妃子都没有,哪个帝王跟你似的。”
“……”贺晗欢低下头,心虚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明年就要死了,这么着急做什么。”
贺泽玺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脑袋:“还不着急呢,你在位也快十年了,十年里未纳一妃,未有一子。草原看重子嗣,你这么多年没了一子半女,那些大臣难免有意见。你可别忘了,西北边,右贤王的余孽还虎视眈眈呢。”
“我没忘,”贺晗欢撩起眼皮,半靠在床头懒懒一笑,“我不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吗?”
“为了什么事?”贺泽玺问,“对了,你这次究竟是来做什么的?竟然还把乌蒙也带来了。”
贺晗欢抱着手,慢悠悠道:“带乌蒙来自然是因为——乌蒙是使臣啊。”
贺泽玺双眸睁大:“掖揉真的要出使安陵?!”
贺晗欢点头。
“好端端的,为何要出使安陵?”
贺晗欢扬唇,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张扬笑容:“不就是为了掖揉王妃一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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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马车里,官则和明珩也正好聊起掖揉。
官则:“听说了吗,掖揉来使不日就要到达京都了。”
关于掖揉出使安陵一事,明珩身为皇子自然有所耳闻,但让他不解的是,安陵和掖揉的关系虽不至于不睦,但由于实力相当,难免存在竞争关系,因此往来并不密切,互派使臣这种事更是前所未有。因此这次掖揉突然说要派使臣出使安陵,安陵朝堂上下皆受了不小的震荡。
明珩拧眉思索:“安陵和掖揉一向往来不深,好端端的派使臣做什么?”
“谁知道呢,十有八九是拓跋泓的主意。拓跋泓这人向来随心所欲,有些旁人无法理解的举动倒也正常。”官则看了眼蜷缩在马车上呼呼大睡的明芊芊,玩笑了一句,“说不定是来和亲的呢。拓跋泓今年也二十有四了,听说一直没有娶妻,连个侧妃都没有。老大不小了还孤家寡人一个,换做是谁都会着急的。”
“你别胡说八道!”明珩瞪了眼好友,伸出手臂虚搂住妹妹,不悦道,“就算真是来和亲的,我也不可能同意小九跟那种野蛮人去草原!门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