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肠辘辘的肠胃正告诉他,他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事实,加上刚刚小孩对他真诚的告白,林夙发觉自己隐隐出现了一种奇妙的快感。
这种轻微的自虐倾向是畸形的。
林夙躺在床上,指尖遮在眼睛上,看着从指缝泄露出的几缕刺眼白炽光。
过度的兴奋过后是冰冷的空虚,想跟秦以霜贴得更近。
林夙开始思考刚刚撒谎的问题,秦以霜最后真诚的双眼刻印在他的脑海里,配上那个带着暖意又轻柔的吻,他已经全然确认了,如果没撒谎的话不论说什么一定都能会被理解原谅的。
不应该撒谎的。
对,就是这样的,秦以霜一定会包容他的。可他却因为过于的不信任和对自身的胆怯撒了谎,他只看到眼前的利益,他那时候太害怕秦以霜离开了。
就像个打碎玻璃的孩子,为了怕不被喜欢,打碎了不值钱的碗,走到母亲跟前承认自己打碎了碗对打破玻璃只字不提。
他向来是个小心翼翼的人,现在这种小心翼翼害得他作茧自缚,他还要去思考下一步的谎言要如何进行,被发现了要怎么办,最后他把所有的谎言掩埋,再真正跟秦以霜“真诚以待”。
猎人自己挖了个陷阱,铺上柔软的稻草哄骗猎物跳进去,结果却自己一脚踩空,落入巨坑。
他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从淤泥中破土而出,再被扭曲的家庭所教育,这样环境养出来的残缺小孩太容易患得患失,他只会预想到最差的结果,为了留住自己想要的东西慌张起来就会优先谎话连篇掩饰自己最不堪的缺陷。
林夙由此想起来母亲让他学习的一样技能,时间太短,他没来得及学会,为了讨要夸奖,他撒谎自己学会了,母亲很高兴,要他表演给父亲看;幼小的他坐在椅子上面忐忑不安,等了老半天,父亲最终没有回来。
由恐惧呈现的“原主”叩响了房间的门。
“是你啊。”林夙轻声道,“不过有什么意义呢,早上你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呢?提醒他我是个疯子?我抢夺了你所有东西,身份,立场,存在的证明,你却只能看着,我是害怕你,害怕你回来,抢走我所有的一切,可横竖怎么看你只是个属于我本身的幻觉罢了。说真的,我已经不怕你了,也没必要消灭你,我很累,没有跟你纠缠的心思。”
他现在怕的是撒谎后被揭穿会发生什么,强大的恐惧会吞噬弱小的恐惧。
黑影不再嚎叫,“他”彻底消失,终结了。
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站在他面前,轻声地笑道:“夙夙,还记得跟妈妈撒谎后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黑色的屋子,没有窗口,没有食物,只有淡淡的霉味,开门迎来的是尖锐的辱骂。
林夙抠了一片安眠药,配合着水噎下,用被子捂住脑袋,闭上眼睛,抱住床上的玩偶,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秦以霜,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
这次睡得很沉,药物很好的产生了作用,林夙醒来是下午了。
手机响了很多次,都没有把他吵醒,社交账号下秦以霜的对话框里有着多个未接电话,最下面只剩下短短焦躁的几个字:我去找你。
林夙刚刚准备回个电话解释自己只是睡着了,门铃便响了。
林夙有点怕他再晚点开门小孩能找来开锁公司撬门,他鞋子都没穿,赤着脚去开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气喘吁吁的小孩站在他门前,扬着手机慌张地质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啊,一不小心睡着了。”林夙低下头,用鼻尖顶着秦以霜发红的鼻尖,“那么担心哥哥啊,大老远跑过来,怎么办?太感动了,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少贫嘴,以后睡觉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出事了,”秦以霜哼哼唧唧,看见林夙没事,推开林夙的脸进门,“那么大个人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
检查完林夙整个人,没发现有什么伤口,秦以霜轻松了不少,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歇着,为了林夙他都催着司机闯了好几个红灯,跑上楼梯都差点摔跤,就怕他赶过来发现对方出了什么意外。
林夙靠着秦以霜,要亲他。
秦以霜还在气头上,躲开了,转眼就看见对方无辜委屈的眸子,就差在脸上写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秦以霜:“……”
他彻底破防,让林夙逮住亲了一口。
“我跟你说个事,本来打算在电话里说的……”秦以霜被他亲完,想起来正事,犹豫地说道:“我哥,同意我俩在一起了,还打算让你去我家吃个饭。”
“你哥?”林夙惊讶道。
他跟秦以寒见过面,对方是个强势的人,还斩钉截铁地让自己不要打扰他弟弟,最后,自己把他打了一顿。按理来说对方绝不可能想见自己的,为了对付秦以寒,他都考虑应付方法了,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
考虑了几分钟,他比秦以霜还犹豫地说道:“有考虑请个跳大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