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去浴室冲了澡后又换了床上用品,江秋白也差不多清醒了。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而后又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晨四点半,江秋白靠在床头看电影,主角觥筹交错,他忽然也有些想要喝酒。
搬家的时候,他不小心拿了曲朔风的酒过来,这会儿就摆在楼下的酒柜。
江秋白酒量其实很好,但是他很久没接触过酒Jing,又高估了自己肠胃的承受度。
结果就是一向昼伏夜出、睡到中午才醒的陆熙一大早就被迫起床给江秋白买药煮粥。
厨房里的陆熙隔着墙对躺在沙发上的人继续念叨:“你这是图什么啊,去折腾曲朔风好不好,非要折磨你自己。”
“跟曲朔风没有关系,我就是做噩梦心情不好。”江秋白认真道,昨晚的噩梦跟曲朔风一点关系也没有。
陆熙才不信。
以前的江秋白虽然也总是一张高冷脸,但至少每次笑都是发自内心,这几天是彻底是连个笑模样也没了。
又过了几天,姜堰投资的那部剧正式开机,江秋白作为原著作者兼编剧之一,也被姜堰叫去了片场。
江秋白与姜堰坐在监视器后,姜堰一直跟江秋白夸男主角陆选演的好,顺便夸他自己眼光好。
江秋白冷漠三连。
“哦。”
“嗯。”
“好。”
姜堰也没觉得有什么,江秋白就是这性格。他心想过了这么多年,江秋白还是这幅样子,应该是被家人保护的很好,所以才不用为了现实磨平棱角。
姜堰第一次见到江秋白是在大二下学期,那时候他已经小有名气,走在学校都必须包裹得严严实实。
那次他被粉丝围追堵截,最后只好躲在垃圾桶后面的隐蔽角落里。
有几个人朝着这边走,最后停在了路口。
其中一个颜值颇高的男生满脸写着不耐烦,漂亮的唇张张合合,说的都是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姜堰心想,如果这人是他的粉丝,应该能单枪匹马战两千黑粉。
除他之外的几个人没一会就被气走了,姜堰觉得好笑,继续盯着那边看。
过了会,不知道那人是看见了谁,清冷的面容上沾了周围的几分春意,眼眸也像是浸了春水,整张脸瞬间就灵动了起来。
过来的那个人牵起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并肩向前方走去。
堪称光速变脸的Cao作让姜堰忍俊不禁,也就开始关注那对情侣。
“你怎么一直在看那个编剧?”陆选不悦道。
“你不懂,我就是有点羡慕他。”
陆选轻呵一声:“你羡慕的可真多,昨天羡慕我,今天羡慕他,早上还说羡慕酒店门口那只有人投喂的流浪狗。”
姜堰故作深沉道:“你还是年纪轻,我这是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好,所以我灵感源源不断、才华横溢。”
陆选:……
江秋白听见了姜堰与陆选前面的对话,姜堰居然说羡慕他,他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休息时,江秋白待在姜堰的保姆车里,空调热风吹得他昏昏欲睡。
昏昏沉沉间,他居然还有工夫计算日期。距离上次见到曲朔风过去了五天,再有三天,他们就会一起回家参加曲母的生日宴。
生日宴之后,最多再过两天,他们即将离婚的消息就没办法继续隐瞒。
江秋白起身下车,吹了一会冷风才清醒过来。
他最近还是太清闲了,江秋白心想。
想到姜堰前几天与他聊过的剧本,江秋白突然有了点灵感,点开手机备忘录开始记录。
曲朔风休了五天假,去了国外,还玩了好几年没碰过的跳伞。
等到飞机升入高空,然后一跃而下,一瞬间的解脱之后是长久的束缚。
落地之后,曲朔风解开身上的装备,教练说了许多夸赞他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极限运动能够宣泄多余的情绪,曲朔风却觉得他更烦躁了。
陌生的语言,不熟悉的食物,曲朔风从十几岁开始就频繁出行,去过世界上大多数的地方。
他很少会想家。
上一次这样想家还是五六年前,他到国外出差,因为天气原因被迫滞留。
刚在这片土地待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曲朔风又改签机票,连夜回到了家。
房子里安安静静,仿佛失去了所有人气,只剩下一栋孤零零的外壳。
客厅的落地窗边铺着地毯,这是江秋白最喜欢待的地方。不工作的时候,他就窝在懒人沙发上看电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落地窗正好对着院子,前段时间枯败的花草淋了两场春雨之后重新焕发了生机。曲朔风还从家里叫来了园丁,将花园重新整理了一遍。
曲母还夸他终于长了点心,曲朔风只能苦笑。
他坐在江秋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