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泽发来的消息染着失望,其中还夹杂着隐隐的嗤讽,类似于:你们两个到底是谁不行?
那种温和脾性下的戏谑被拿捏得无比自如。如果没有在这人手下被勒令改了上百遍论文,凌玄实在很难承认他的硕导身份。
思索片刻,悠然打字回应,一连三条。
[不急,我想要的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答案,并不是因为我的突然袭击而造成的一时冲动。 ]
[比起激情所欲干柴烈火,我还是更喜欢保持时时刻刻都迷人。]
[老师,主动权不在他,在我。]
看过消息,万里之外的邬泽在朗雋嘴角边噙上了抹安逸的笑容。
客观讲,这两个人能势均力敌的只不过是灵魂。而从某种手段路数上来说,根本就是“海王”吊锤“寡王”的solo现场。良某人被压死了。
半分钟后,凌玄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邬泽:我猜,他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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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浅眠。
良昭起床时天色尚且微蒙,简单洗漱后下楼,刚走到一层大厅,在这里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造访的简安宁。
“早啊。”
简博士把特意带来的餐盒拎到桌子上,然后窝在一边打起了哈欠。
密封盒子里是几样粤式早茶的点心,如果不是有专属的厨师,在这种异国他乡应该是很难吃到。
“你怎么来了?”良昭不急着坐下,站在窗边,给廊下的几株植物浇了水。
简安宁慵懒地揉着眼睛,语气虽漫不经心,却也透露着几分好奇:“早就说过了,我懒得搭理你这种没劲的家伙,但是作为这里的主人,总得看看你捡回了谁吧?”
话音落下,良昭还没来得及回答,紧接着听见一阵轻捷的脚步从楼梯上响起。另外一个从不睡懒觉的人也出现了。
刚起床不久的凌玄依旧睡眼惺忪,身上穿着件没有任何花纹图案的白色T恤,看上去很舒服的棉质面料平整贴合于他的标挺身材。
一头没来得及做好造型的干净黑发把原本就年轻俊朗的人显衬得更加乖巧善顺。
简安宁只斜斜地瞥去一眼,忽的挑眉轻笑:“嚯,猜对了。”
果然是这位传说中的小朋友。
大概因为一大早就见到了奇怪的陌生人,凌玄的眼神还有些发懵。良昭轻悠悠地看过去,简单地做了个介绍。
“简安宁,歼灭的第四个主考官,也是给它起名的人。”说完再调转向简博士,继续开口:“凌玄,我捡的。”
“懂了。”博士嗤笑。即使良昭只是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自己用过的形容词,但落在他耳中时依旧只剩下了四个字。
[凌玄,我的。]
终于晨起开机成功的青年友善地点头示意,眼睛里也溢起了好看的神光。
“你好。”
“嗯,你好。”简安宁仍然在两人不可言说的关系幻想中,只单手拄着头,轻佻地笑笑做回应。
良昭拉出餐桌边的座椅,把点心盒打开,递给凌玄吃,动作间还用清冷的问话声打断了某博士对身侧人老父亲般的眼神打量。
“你到底来做什么?”
简安宁这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抻了抻筋骨,走到桌边开口回应:“我要带小岑宁出去玩一阵子,马上就出发了。走前过来告诉你一声,帮我照看家里的事。”
“知道了,要走多久?”良昭听闻这件事头也不抬,语气温淡不分明。
简安宁眯着眼睛细算了一番,“两个星期吧,去趟西海岸。回来的时候应该赶得上纳马夸兰的观景期,你们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去啊。”
凌玄用筷子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确实还没有去过非洲大陆异闻中“受上帝偏爱的”纳马夸兰。
据说那个地方在夏季高温横肆时是一片沉寂荒芜的沙漠,而当它被春季的雨水亲吻过后,就会有以亿计数的花朵像神迹一样绽放,开成百里妩媚。
“你们去吧,我手边暂时有些事走不开,昨天农庄里的病人也没有处理完,最近还要再过去几趟。”
良昭不起波澜的声音正如简安宁预料之中的那样响起,但博士本就不是在询问他的意思,只是转向了凌玄,语气幽幽地引诱着。
“那你呢?我可以保证,跟着我们走绝对比跟他留下有意思得多。”
凌玄略微抬头,只看见了良昭保持安静的侧脸,他依旧侍弄着窗口的珍稀花种,似乎并不打算横插意见。
青年思索片刻后还是笑着婉拒:“我也不去了。”
简安宁啧啧摇头,抬眸看了眼堪称情绪大师级人物的良昭,故作惋惜地反问:“他配嘛?真是死心眼。”
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简博士只好承认自己邀请了个寂寞,叹气道:“行吧,那我和小岑妹妹就要开始双人之旅了。”
研究楼外传来两次催促的鸣笛声,简安宁随手从桌上捏了只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