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下一刻被搂了腰,猛地带他飞下云端,穿过一道道法障,再睁开眼,竟到了一个码头。
此时恰逢渔船归来,一网一网的银鱼被倒进木桶中,满载而归的渔夫笑容满面,一时叫卖声不绝。
沈棠尽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一时呆愣在了原地。
耳边传来角木君一如既往的冷淡声:“却不认识凡间之物了么?”
束于他腰间的手不知何时放下了,沈棠尽恍惚着,任由角木君牵了他的手,转过一个又一个巷口,来到一座院落前。
虽周遭尽已面目全非,但沈棠尽隐隐觉得,这里是自己曾经的家。但即使那牌匾上写着的不再是沈府,而变成了染坊二字。
物是人非事事休,沈棠尽想起自己少年意气风发,一朝探花及第,接了圣旨,从这门中走出时,邻里竞相道贺,父母亲友满面红光。更有那青梅深情款款,只待吃罢琼林宴,一切安顿好,就迎她进门。自己心中亦是满怀壮志,憧憬着入仕报国,施展才华,振兴云州。
但事与愿违,那日琼林宴后,兴致高了,与同袍一起酩酊大醉,遇了那偶然下凡的角木君,便再无施展抱负的可能了。
思及于此,沈棠尽心下极恨,道:“为何又带我来了这里?”
你不是……最不喜我回到人间吗?
角木君那双碧玉似的眸子看向他,道:“时过境迁,一朝变幻,今后,你可还会想回来?”
原来如此。
沈棠尽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仍道:“会。”
下一刻,就被抓住了脖子,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他险些晕了过去。
角木君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怒意:“父母至亲故去,君主亦换了数轮,没人记得你,更没人在乎你,无亲无故,你回来又如何?”
只见沈棠尽粲然一笑,似明雪澄岚:“我在星宿山,亦无亲无故。”
角木君手上用了力,冷眼看沈棠尽本能地挣扎着。
你还有我。
这句话从角木君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他自己被否认了。
这卑贱凡人算什么东西?也配以亲人之位与自己相称?
他放开沈棠尽,后者摔在地上,吃力地喘着粗气,喉中满是腥气,不停地咳着。
“凡人就是凡人,心胸狭隘,如此执着于庸俗之物,不配上那星宿山。”
沈棠尽随即跪伏在地上,道:“那便恳请师尊将弟子逐出大荒,回这庸俗人世。”
角木君一剑削了他束起的长发,如瀑的黑顿时散了下来,他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因恐惧紧绷着身躯。
“你一朝入了师门,就永远是为师之物。”
沈棠尽的声音不卑不亢,似有嘲意:“师尊方才说,弟子配不上星宿山。”
头发被猛地拽起,沈棠尽吃痛,眼神却仍是不屈。
只听角木君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独有的,不属于星宿山,更不属于这凡间,你可明白?”
他在沈棠尽的耳边说着,呼吸打在后者的脖颈上,激得他本能颤抖起来。
“你这般玲珑心思,不如用在修行之上,早日入了元婴,长长久久跟在为师身边,也不负为师这诸多周折。”
沈棠尽连呼吸都发着颤,似忍到了极致,抬手拔剑,但下一刻就被角木君挥指弹飞。
“这把破剑,你竟用了十载都未换,当真念旧情深得很,”角木君抓着他的肩膀,按在墙上,与之对视,“对这破铜烂铁尚且如此,怎对为师,竟似养了个没心肝的狼崽子?!凡人素唱着天地君师,枉你在人间时还是御赐的探花郎,这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么!”
沈棠尽只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了去,疼痛让他皱紧了眉,说不出一句话来。下一刻,就被吻住了唇。
他们是仙人之躯,凡人看不见其身影,但沈棠尽仍觉得难堪,拼了命去推角木君。
越是抵触,角木君越是不放过他,吻上了那赤红的泪痣,轻舔着眼角溢出的苦涩,满意地感受到怀里小兽的颤抖。
“师尊……弟子知错了,饶过……饶过我吧……”
角木君傲然地俯视着沈棠尽,心想他还知道怕,便冷笑道:“刚才那股子硬气眨眼间便没了,沈棠尽,你还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君子的腰身,也是比那鲛人还要软。”
沈棠尽最听不得这种戏谑的话语,顿时红了脸颊。感受到腿间顶住自己的硕大,他像个溺水者,紧紧抓着角木君的衣服,颤声道:“若师尊想要了,回……回青岚台罢……”
他低着头,角木君从这个角度看不清其眉眼。原本柔顺的长发被斩断,余下的短发潦草地披在肩头,好不狼狈,更让人生了欺负的心思。
当下便一挥手,回了青岚台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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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被大力地摔在了床榻上,沈棠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下意识要起身,却被狠狠摁住了。
角木君向来没什么耐心,直接撕了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