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说:“我想见见他。”
王文希于是爽快地让工作人员去把人叫出来,但是工作人员却回来说,许绒离开了剧院。
“去哪了?”王文希当即严肃地问,他没有忘记许绒出不了戏的情况,瞬间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像是去给方哥送东西去了。”工作人员说,“刚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嗯。”王文希心绪不宁地点点头,然后对华文说,“不好意思啊华总,真是不凑巧,许绒刚好不在。”
华文沉沉地应一声,眼神彻底暗下去。
楚若接到方佑电话,听了方佑的请求后,想也不想地就说:“我让浩然或者曹天给你送去。”
方佑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背景音有点嘈杂:“我就想你来送,你都不肯啊?你真这么讨厌我啊?”
楚若无奈地说:“我没有讨厌你……”
“那你送过来吧。”方佑立刻说道,“地址就在天星公司附近的一个酒店,叫金维酒店,我们在荷花房里。我手机就在宿舍柜子里,你找找。”
楚若知道方佑今晚是和何方他们吃饭的,为了要避开何方他们,他才会这么犹豫。但方佑都这么一再请求了,他就再也坚持不下去。
于是他只好答应了方佑,在方佑的宿舍柜子里找到了他的手机,揣在裤兜,就出了剧院,坐上去往天星方向的公交车。
第69章
楚若坐在高耸的,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座位上,俯瞰着那一道道,一条条他曾经熟悉无比的街道,通往天星公司的街道。
前面拐个弯,进入一条一次只能让一辆公交车通过的步行街,步行街右手边有一间古老的吃茶小店,店主是一位老婆婆,头发银白,背脊佝偻,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楚若还没有那么出名的时候,就很喜欢去那里坐坐。他不喝茶,任褚明喝。任褚明像个茶罐子,一杯接着一杯地,就着小店里的慢时光,慢条斯理喝着茶。
沿着步行街往前去,往前去,在步行街的尽头,左手边有一道狭窄小道,小道尽头是一家小吃店,里面卖粉卖面,还卖炸鱼皮。老板是从最南方的一座城市过来的,和来光顾的顾客说一口并不流利顺耳的普通话,和老婆孩子交流时则用着家乡话。楚若觉得老板的家乡话很好听,音调抑扬顿挫,说着家常小事,夹杂着南方城市的人情和烟火。楚若也觉得老板的云吞面很好吃,一颗颗云吞弹滑,皮薄,馅足,面条劲道,汤头鲜美。炸鱼皮也好吃,弹牙清爽,和着花生碎,香菜末,一口下去,十分满足。
楚若在离开任褚明后,经常一个人点云吞面来吃。但他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吃云吞面,在非目鱼点云吞面外卖来吃的时候,总是自己拿着到小房间去吃。他也不能和除了任褚明以外的人吃云吞面,所以那晚才会拒绝了方佑。他觉得自己很夸张,也很矫情,不过一碗云吞面,怎么搞得自己这么狼狈?
公交车的线路是固定的,有章法的,楚若的思绪却是没有章法的。他总是被经过的景色勾起回忆,勾起那些曾经仗着糊,和任褚明肆意在街上行走的回忆。
他也只敢回忆回忆,此时此刻再要他去见任褚明,他是不肯的。
他认为他就是任褚明的灾难,是任褚明的劫数。这说起来多缱绻浪漫啊,可是他不愿。他觉得这种浪漫是一种诅咒,一种束缚。楚若宁愿任褚明的一生平淡无波,也不愿意他平白遭受那些。
那就不是任褚明应该面对的残酷。
车到站了,楚若下了车,抬头去看就在自己面前的这家金维大酒店,并没有走进去,而是踱到酒店门口一边的Yin影处,掏出手机想给方佑打电话,却猛然意识到他就是过来给方佑送手机的,方佑的手机就在他的裤袋里。
他苦涩地笑了笑,最终还是走进了装潢奢华Jing致的酒店大堂,把手机交给前台服务员,让服务员把手机拿去莲花房给方佑,他自己则在前台等着,确认服务员把手机送到了才走。
前台服务员很有礼貌地接过手机,和楚若说一声“稍等”,拿着就去莲花房。楚若靠在前台的柜台边,手虚虚握成拳头搭在柜台上。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从楚若身后朝前伸,迅速盖住了楚若的手背。楚若身子一抖,正要把手缩回来,一阵酸臭的酒味猝然间便从楚若侧脸烘过来,烘得楚若直作呕。
他急忙缩回手,脚步朝前踏了几步,离开那人的身边,这才转回身来去看来者何人,然后发现那人有点眼熟。
那人明显是喝醉了,正醉眼朦胧地盯着楚若笑,见楚若推开了他,当即又跟上几步,含糊不清地开口了:“你不就是……非目鱼那个小丑嘛?虽然你现在没化妆,只是戴个口罩……我也认得你……因为你腰细,然后……”他的眼球转到了楚若的腰身以下,开始猥琐地发笑。
楚若避开了他,不回答他,也不等服务员了,低头就往酒店门口快步走去。
他现在想起来了,这是那天晚上试图把他从非目鱼带走的男人。
可是那个男人显然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楚若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