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纵然让余深有过感动,比起别人这么说,梁卿书的话更像是羽毛拂过他的心头,但之后他也没有再深想了。
包括这次把游戏设计成不需要交流的模式也是,余深觉得梁卿书并不需要跟着自己的步伐走,而是完全可以任性地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去主导游戏的进程。
就算搞砸了,到时候余深在另外一个瞭望台上也一定能够力挽狂澜。
但这好像不是梁卿书想要的。
这算得上是宠爱和放纵,但和互相理解并肩而行还是有些距离,就像现在,他就不能理解梁卿书为什么要大肆消耗筹码去跟高兴健抢一枚对他来说用处不大的棋子。
余深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跟着一起看棋盘。就在这时,他发现梁卿书虽然花了太多钱而让自己处于劣势,但随着游戏的进展,劣势地位反而慢慢改变了。
狂战士竟然死死守住了据点,让高兴健进退不能。
“用狂战士守住的同时,别忘了用雇佣军抄近路去攻击高兴健的据点。”余深忽然走到梁卿书旁边道。
梁卿书有点惊讶地回头,余深看到他转过头,又重复了一遍:“这样的话,不仅能守得住,还能攻入对方。”
“那筹码呢?”梁卿书故意撇开游戏的事问道。
“随你怎么用。”余深慢慢道,“我刚才想了一下,好像这游戏的输赢确实没有那么重要。一开始不就是为了给高兴健找点不快吗?”
梁卿书笑了起来,道:“不。”
“刚才说的话,是我逗你的。”他懒洋洋地戏虐道,“我怎么可能不在乎输赢?就算我不能赢,也肯定不能让高兴健赢。”
余深觉得有点好笑:“那你刚才那么说是——”
“我只是想试试在丝毫没有保证的情况下,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梁卿书转过身去,“当然现在就不需要问了。”
棋盘上的游戏还在继续,高兴健打不破狂战士的防守,气得牙痒痒。
他想招募别的兵种进来帮忙,但演练局一共也就七个回合,想快速破局,就必须要枪兵这种能赚取轮次的棋子才行,否则就算招募来跑得再快的棋子,被敌军一挡,也还是没用。
但问题是,枪兵现在在梁卿书的手上。
就在这时,高兴健终于明白了梁卿书花大价钱阻止他招募枪兵的用意。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而且讽刺的是,梁卿书根本连使用枪兵的意愿都没有,好像根本看不上这枚棋子,买下它似乎只是单纯为了膈应高兴健。
七个回合很快结束了,梁卿书用雇佣军一往直前地冲锋,打得失去先机的高兴健措手不及,获得了演练局的胜利。
“怎么样?觉得开心吗?”余深说,“反正庄家是学生会,想怎么玩都可以。”
“一般般吧。”梁卿书言近旨远地道,“最重要的一手没用上,有点遗憾。”
“最重要的一手?”
“嗯。”梁卿书随意地把玩着手上的棋子,“很简单的一个道理,高兴健这么想要枪兵,如果我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把枪兵重新扔进兵库让他买下,那么他要付多少钱?是向谁支付?”
答案呼之欲出,是向梁卿书支付100枚。
“也就是说,自己买下商品,再高价卖给别人,赚取中间差价?”余深憬然明白过来。
“没错。”梁卿书缓缓吐字,这一瞬间,摆放在他面前的棋子似乎真成了愿为帝王不惜流血牺牲也要开疆拓土的千军万马,“我说了,我不在乎输赢,是因为我觉得比起输赢,让高兴健感到后悔才更重要。所以,就算我不能赢,也一定会让他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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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练局结束之后,高兴健有些不满地叫来了越松。
迷你棋盘的旁边有一个呼唤铃,保镖告诉他只要按下的话,荷官马上就会过来。
“你们这游戏的公平性也太差了吧。”高兴健说,“加入拍卖机制就是不合理的,这样一来,只用抢棋子不就够了吗?哪里还需要走棋?只要花钱把棋子全买了,对方自然就没有办法出手了。”
“哦,您是说这个呀。”越松知道他是因为拿不到想要的棋子在不爽,“抱歉抱歉,刚才是演练局,我就没把游戏规则讲得太清楚。等正式游戏开始之后,一个玩家手上最多只能有四枚棋子,如果还想要招募新的,就必须把旧的弃回兵库里。”
高兴健:“哦?花了钱买的,你说弃就弃?”
“可以再卖掉嘛。”越松说,“很简单的道理,就像刚才的步兵,如果会长以99枚筹码的价格把它弃了,您就可以以100枚的价格把它买下来。而且这次会长是没办法来抢的,规则上不允许,所以您大可以放心。”
高兴健想了一下,又问:“那被吃掉的棋子呢?也回兵库?”
“不不不,被吃掉的就彻底没有了。所以要谨防被吃掉哦。”
高兴健彻底明白了。等于到了最后,场上的棋子还是会越来越少,到时候花钱抢棋子恐怕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