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一个舅舅听起来很不对劲儿,高兴健试图从高涵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高涵只是紧张地望着他,完全看不出异样。
“算了,扶我起来。”高兴健拉住高涵的胳膊,“他们有跟你说这是什么游戏吗?”
“具体的没有说,不过好像跟国际象棋有点关系。”高涵用力把他拉起来,搀扶着他道,“这里一共有四座瞭望塔,等游戏开始以后,好像是要每个人分占一个,在上面Cao作。”
高兴健点点头。在高涵解释的时候,他也顺便打量了一下这座瞭望台。
从上面往下看去,那些黑白分明的地板方块的确很像棋盘。
瞭望台靠近棋盘的这一端有一个类似于Cao控台的东西,上面有着细长状的照明灯。
被照亮的是一个小型的迷你国际象棋棋盘,连着数根长短颜色不一的电线,旁边还放置了一些棋子。
棋子是用黑色的枫木做的,光线打在上面,只能照出木头沉重的质感。
棋子们的造型千奇百怪,看起来像是基于国际象棋设计出来的,但细节远比国际象棋要丰富很多。
高兴健拿起其中一枚看了看,是一个人拿着弓箭朝着远处张弓的形状,底座上刻了一个英语字母“Archer”。
Archer?弓箭手?
看来确实是对国际象棋做了一些变动的变种棋,就是不知道规则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既然是带有赌博性质的游戏,那么就绝对不可能单纯地比拼下棋的技术,一定会加入纷乱复杂的运气和冒险因素。
不过就算这样,也很难想象梁卿书会使用这样的游戏和他赌。
按照他对梁卿书的了解,使用24点或者是Texas扑克这种更加大胆直接的游戏才更符合他的作风。
就在这么一瞬间,高兴健清醒地意识到,这个游戏的设计者应该另有其人。
他握着棋子的手心一紧,当即朝着对面的瞭望台看过去。
这个台子和对面的也就隔了不到十米的距离,虽然在这样的光线下看东西影影绰绰的,但站在梁卿书身边的那个高挑俊秀的身影还是能让人一眼认出来。
是余深。
高兴健对这个少年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毕竟最初在旧校区横行无堵的高涵,就是败在了他的手上。
而且在赌命游戏里,高兴健也有特地观察过他,发觉他的心思远比常人缜密许多,处事也沉稳内敛。
梁卿书当时已经被其他玩家惦记上了,但余深直到游戏快要结束,都在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始终保持着全场最高的HP。
如果不是高兴健半路做了手脚,赌命游戏的冠军很可能就是他。
如果这个游戏是他设计的话,那么这一场主要的对手,还不一定是梁卿书。
想到这儿,高兴健沉声对高涵说:“高涵,你对那个叫余深的,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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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保镖们带着半昏半醒的高兴健到对面的瞭望台去的时候,余深悄然从城堡里的暗门出现,迈步走上了梁卿书所在的瞭望台。
“我刚刚在下面看到高兴健了。”余深问正在玩棋子的梁卿书,“他怎么晕过去了?头上还流了不少血。”
“可能是做了亏心事,走夜路的时候摔了吧?”梁卿书耸肩道,“谁知道呢?反正我不清楚。”
“……”
且不说这话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这外面还是大白天,哪儿来的夜路走?
不过他也懒得戳穿对方。
他更担心梁卿书的腿能不能坚持让他站到游戏结束。
不过显然,游戏的期待和乐趣对于梁卿书来说已经超过了一切。
余深看过去,只见他略微歪斜着轻靠Cao作台,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充分享受着游戏准备前的刺激和紧张。
这幅样子让余深不自觉想起了自己以前寄住在美国的时候,那家人家里养的一只银虎斑美短猫。
明明有一副Jing神聪明的漂亮模样,却在绝大多数时候犯懒,只在守望到主人回家,以及有美味的食物的时候才会支棱起来,伸出尖尖柔软的耳朵和爪子。
余深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了一些,他说:“高涵刚才让我捎话,让我帮他说声谢谢。”
梁卿书似乎微怔了一下。
“他还问了,”余深补充道,“这次游戏结束后,能不能让他再回到A班。”
“他想回新校区?”梁卿书转过头,并不想放低自己的姿态,“我不知道,看他这次的表现吧,我没兴趣扶贫。”
这语气一如既往地强硬倔强,余深轻轻摇了摇头,忽然见梁卿书皱了下眉,用很轻的声音道:“高涵那种傻狗怎么可能会想到跟我道歉……是你跟他说了什么吧?”
余深刚想说什么,这时,光线没有照到的墙壁上突然亮起了一道白色屏幕,瞬间把靠近它的两个瞭望台都照得雪白。
屏幕闪了一下后,越松那颗大脑袋瞬时出现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