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领地争夺的某种雄性猛兽接受了应战的信号。
宣哲瞥了郑远非一眼,没什么情绪地放下球杆,然后走到闻霜跟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整齐的纸包。
闻霜震惊:“你什么时候拿的?”
闻霜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喝药,他以为前面换了身衣服就能逃过此劫,事实证明宣总的防守无死角。
宣哲打开纸包,里面花花绿绿的药片一大堆,他没任何商量口吻地说道:“喝了。”
桌上有温水,一包药闻霜分了五次,不是他矫情,而是太容易卡喉咙了,尤其是胶囊。
“张开嘴我看看。”宣哲低声,见闻霜全部咽了下去,这才面带笑意,揉了揉青年的脑袋:“这次没卡住吧?”
“没。”闻霜咂咂嘴,这种事越来越有经验。
江肃倾:“……”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喝个药而已!
众人:“……”噎得慌。
那边郑远非已经拿起了球杆,知道宣哲要跟他打,担心男人受到主角攻的金手指影响,闻霜拼了命给自己男朋友打气,他快速凑到宣哲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老公加油!”
宣哲眸色骤然一沉,喉结微微一动,居高临下地盯着闻霜看了几秒,仿佛用力压下了什么情绪,然后问道:“晚上也这么叫一声?”
只要宣哲能赢,闻霜现在什么都答应,他忙不迭点头,也没细究这件事的严重性,“嗯嗯,没问题!”
宣总站起身,朝球桌走去。
这“老公”都喊了,直接buff拉满,反正宣哲自接触台球开始从来没这么认真过,除了一个斯诺克失败被郑远非捣进去两个,之后再没给对方一点儿机会,他带着绝对的压制跟强悍,硬生生将郑远非的脸色打黑了。
“卧槽……”江肃倾看得瞠目结舌,这是杀父之仇啊还是夺妻之恨?按在地上锤啊!
郑远非一败涂地。
郑远非不知道他是什么主角攻,但是从小到大,凡是他想要的总能以各种方式跟渠道落在他手里,家里经商,但他说进娱乐圈就在短短几年间成了年纪轻轻的实力派,总的来说,没被这么收拾过,自然脸上无光。
“没关系。”陆理握住郑远非的手,温声安慰:“打着玩的。”他说完下意识朝宣哲那边看了一眼,见男人笑着跟闻霜碰了碰头,格外的亲昵温柔,跟平时的高不可攀截然不同。
怎么会是闻霜呢?陆理一万个想不通,哪怕现在闻霜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流量,哪怕闻霜跟从前的原身判若两人,陆理面上和煦,实则还是强行把两人归为一类,他想到闻霜之前对自己所做的种种就心里害怕,可潜意识里又因为郑远非毫无原则的保护而有恃无恐。
这两人不愧是绝配,跟郑远非一样,陆理也有一种从没有对外人言说的优越感,那就是凡是接触过他的男人,无一例外都会对他产生好感。
但这似乎并不包括宣哲。
在陆理看来哪怕不是自己,宣哲喜欢的也该是一个名门望族出来的大家闺秀,又或者文静可人的小家碧玉,独独不该是闻霜。
陆理曾经在深夜里“恶毒”地想过,闻霜就该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别去打扰任何人的生活。
这个世界的规则会影响人的思想,让他们全然围着主角转,察觉不到畸形,还认为理所应当。
打了一下午台球,宣哲出了一身汗,他去楼上冲澡,闻霜就在下面跟江肃倾玩跳跳棋。
闻霜Jing通围棋,对这个举一反三,反正夫夫二人把江肃倾折磨得没了脾气。
俞锋坐在雷温煦身边,他们一直作壁上观,实则心中的想法差不多:宣哲对闻霜,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现在放心了?”雷温煦小声问道。
俞锋一怔,随即不耐烦:“说了多少遍了,他怎么样我不在乎。”
“嘴硬。”雷温煦垫淡淡点评,然后接了一句,“怎么在床上你就没这么硬?”
俞锋:“……”
钟铭也在,他正抱着酒杯微微发呆,郑远非忽然朝他走去。
郑远非将一枚熟悉的吊坠放在了钟铭手边的桌案上,声音不大不小,有心人都能听见,“谢谢你的好意,但是陆理的一切由我Cao持,收回去吧。”
豁!还有这出!
闻霜微微蹙眉,他看着陆理面露羞怯的模样,心头一股无名火,原著中陆理为了激一激郑远非,故意让他吃醋的例子不胜枚举。
闻霜那日说得很清楚了,是“以粉丝的身份”,陆理不做隐瞒郑远非知道后生气情有可原,但为什么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此刻郑远非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反正在闻霜看来十分欠扁。
一般郑远非找麻烦,因为陆理的缘故钟铭能忍则忍,但今日不同,钟铭恍如从某种荒诞中醒来,他盯着神色倨傲的郑远非看了几秒钟,再看看桌上的吊坠,忽然毫无征兆地一把拂落,语气淡淡道:“你放心,绝不会有下一次了,一般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也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