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有骗她。她的父亲真的会选择她。德拉科咬着嘴唇,眼泪失去控制地落了满脸,或许有几缕头发被泪水黏在了脸上——但管他的,德拉科已经被巨大的喜悦淹没,她用袖子邋遢地抹去绝大部分的泪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斯内普的声音打断了。
他的教授向前一步,拧着眉头说,“小矮星彼得?为什么他会在卢修斯那里?”
德拉科这才注意到这个名字。她回过头,看到哈利浑身僵硬,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小矮星彼得。虫尾巴。德拉科想起来,他是那个出卖了哈利父母,导致西里斯·布莱克被冤枉入狱十几年的叛徒。是他让黑魔王复活,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那大概是除了黑魔王以外,哈利最恨的人。
现在换成德拉科担心哈利了,她握住哈利的手,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手背。
“马尔福夫人,介意我向他们说明情况吗?”邓布利多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纳西莎向旁边看了一眼,点点头,让出了位置,很快,火焰中的人换成了邓布利多。“马尔福先生要用彼得换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而且他以自己拒绝逃狱和自首申请减少刑期。”邓布利多眨眨眼,“非常果断的决定,不是吗?”
这真是非常、非常马尔福。德拉科想起年幼时父亲站在宽大的书桌后,刺眼的光线从高高的窗棂照在他身上,那时候德拉科是几岁?这个数字不会超过九的。卢修斯背光的高大背影似乎是她的两倍,他用仿佛掌握了整个世界的语调告诉德拉科:“马尔福只追求永恒的利益和权力。”
那个强大,从来以玩弄权势和人心为傲的父亲从黑魔王回归后就消失了,但现在,德拉科却像是通过这短短的几句话见到了曾经熟悉的卢修斯·马尔福。
“那么小矮星彼得呢?”哈利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斯内普也紧盯着壁炉,德拉科注意到他攥着黑袍的拳头冒出了青筋。
“噢,哈利。”邓布利多慈爱地说,“他被关起来了——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但我保证,他会为他的错赎罪。”显然他们关押那个叛徒的地方是个秘密,在任何人想要追问前,邓布利多转过话头,将视线落在德拉科和哈利密不可分的手上,笑着说:“马尔福先生被安排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治疗,他的行为值得嘉奖,直到阿兹卡班能够恢复它的正常秩序,以及马尔福先生痊愈时,威森加摩会重新判定他的上诉。”
这代表着,这段期间内她的父亲会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德拉科之前的担心是白费的。噢,萨拉查啊,这样的担心最好永远不会实现。
就像是终于卸下了心头最沉重的负担,德拉科前所未有地感到轻松,她想,或许——或许波特把她变成媚娃真的是一件好事,这件事或许有一些小小的瑕疵,但,天啊,最后的结果满足了德拉科所有的愿望。她最深处的,本以为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愿望,都以这样的方式达成了。她和哈利要结下一个永恒的契约,她离开了想坟场一样的庄园,她不需要每天听着地牢的惨叫和哀嚎,不需要活在贝拉姨妈和黑魔王疯狂的逼迫里,脱离了那些修柜子和谋杀的可怕任务,他们一家人暂时地脱离了威胁。
在她前面六年的校园生活里中,德拉科总是叫哈利“救世主”。但看在梅林的份上,她从来不觉得哈利是。三年级前,哈利是个瘦弱的小鸡仔,有智力的人都不会认为他能战胜黑魔王;三年级后,哈利迅速长成了一个性感健壮的男孩,但那时,德拉科不认为他是救世主,是因为她开始明白了黑魔王的恐怖,有一小部分被青春期萌动情感Cao纵的她不希望哈利的生命因此受到威胁。
现在,德拉科开始由衷地希望哈利就是那个天选之子,会像所有戏剧里的主角一样,毫不费力(并且完全不受到任何威胁)地杀死邪恶的反派,轻松地取得胜利。
可是他们的生活不是戏剧,战争也永远比想像残酷。
“他真的无法逃脱惩罚了,是吗?”哈利轻声说,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某个地方,和德拉科贴在一起的掌心满是黏腻冰冷的汗。
这和他安慰德拉科时的温暖坚定完全不同。德拉科因为卢修斯而飞扬的情绪下落,默不作声地用肩膀紧贴哈利的胳膊,听到邓布利多说:“不会了,哈利,他会为一切付出代价。”白胡子巫师的声音肯定又柔和。
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德拉科身上,无论别人如何保证法律会严惩虫尾巴,她也会用一切黑暗的手段亲自折磨他。但对于哈利而言,这个保证似乎足够了。他抹了把脸,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对担心的德拉科安慰地笑笑,利落地从地上起身,然后伸手拉起德拉科,右手稳稳撑住她的腰,低声说,“他应得的。”
德拉科半倚靠哈利的臂膀里,她听着哈利的心跳,感受到那僵硬的手臂和汗shi的手掌,突然觉得或许看起来是哈利在支撑她,但其实,抱着德拉科或许才是哈利不让自己失控的原因。
“别说些好听的话了,邓布利多。”斯内普冷冷地说,“你我都明白虫尾巴会不顾一切地爬回他的主人那里,而他……或许不在乎虫尾巴的命,但他绝不会让人这样羞辱他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