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还寒着,宫内的地面微微shi润。晗国太子姬桢早早便来女帝君处。问完安,帝君亲自指导储君学习国事。
太子个子不高,人也长得秀气,唯有目光里隐藏的锐利和威严颇有女帝之风。当初储君本不该是男人,没有周青的支持,姬桢未必能坐储君这个位置。
自昨日符川进宫,太子便心神不宁。
安国一个南蛮小国,那巫咸符川定然粗鄙而丑陋,哪里配得上周青。
宫侍回复了女帝君,国师很满意这婚事。太子的小脸皱了皱,沉稳而自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帝君朱笔批阅,没有看旁边的太子道:“孤知道你在想什么,把你那副样子收好了。她不是你能想的。”周青真实的年纪足够做太子的长辈,都道太子早熟,还是被那神仙的皮相迷了眼睛。
“儿臣想不得,那蛮夷子就想得。儿臣身为储君,喜欢个女人也做不得主。”姬桢年纪小,提到周青心便乱了。姬桢在国事上天赋非凡,是帝君最为聪慧的子嗣。但即使再聪慧,依然不过是个少年罢了。
帝君搁笔:“正因为你是储君,这事才不能由着你。当年定下三代之约,到孤这里便是第三代。国师她要是回了昆仑,到那时你却想要如何?”
姬桢思索片刻道:“那儿臣便将她留下来。”
帝君笑了:“怎么留?竖子狂妄!”
“国师她已经选了符川,你莫要丢天家的脸面。”帝君严厉地看着太子。
姬桢表面应了,却不知他心里是否也如此想,眉目低垂看不清情绪。
帝君知晓太子心中又有了计量,也不道破。只任他自己去试,总会死了心。姬桢野心与她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帝君并不认为他会跟着周青回昆仑。
姬桢如今已经可以独立处理国事,要是失了计量而失控,自己只要一退位,周青自然会回昆仑。彼时,这孽缘也就断了。
朱墨洇开一片渍印,颇为不祥,血似的。帝君蹙眉,将这折子丢到一边。
国师的婚事定在下月初二,在此期间,符川需要接受晗国宫廷的教导。
周青却是闲了下来,将那一股脑的事都推给了厉无咎。可怜厉公子白日Cao劳,夜里还得服侍周青。
厉公子晚上服了那虎狼之药,身子本就有些绵软。早上周青为他上妆时,又好生揩了一顿油。厉公子出门时,走路都是虚的,被一顶软轿抬了才勉强出门。
原本周青也想跟着去,厉无咎却回了一记眼刀,哪里敢让她跟着。她跟着根本不是去帮忙的,说出来厉无咎都嫌臊得慌。
昆仑带来的仙鹤不喜旁人,被周青养在极乐居的后院里。
春寒初起,正是冷得要命的时候。周青难得有兴致弹琴,虽然只会一首曲子。
这曲子是上任昆仑仙萧君教她的。周青沉浸在乐声中,仙鹤随曲而舞。
夜露终于滴落,摔碎成一朵水花。
一黑衣少年翩翩落下,脚步轻如飞燕,剑指周青。
仙鹤退散,周青不使仙法,翻身避过,折竹为剑应对。
少年的动作虽然飒爽而迅速,但在周青眼里却全是破绽。
每露出一个破绽,周青的竹剑都不留余地抽打教导。不多时,少年的衣衫便变得褴褛,其下的皮肤也出现了红肿的鞭痕。
簌簌竹剑之声,周青几乎没有留情。
唐斩,靖国公长孙,也是国师贴身护卫。未来将要成为靖国公的人。周青负责教导他剑术。
若今日放水,来日上了战场这些破绽便都是他的命门。
伤处疼痛,少年动作变得迟钝,眼睛却燃烧着不服输的光芒。
眼见唐斩越来越狼狈,几乎衣不蔽体。周青还是不忍,收了剑后退半步。
“有进步。”周青笑着夸了他几句。周青的高冠连着半截纬纱,遮了她上半面仙容,那一开一合的粉唇还是摄了唐斩的心魄。
唐斩脸微红,收了剑,方才那副子凌厉荡然无存。无论看了多少次,他还是没有习惯国师如妖似仙的容颜。
“回来了?靖国公他还好吗?”
“不好,他不让说。”唐斩很是为难。靖国公分明是想周青去看他,却特别叮嘱他不准讲他身体不适的事。
“那你便不说,晚些我自己去看他。”周青随手将竹剑插在小竹林边,轻轻一敲,那竹剑便长成一支翠竹。
将琴放入藕荷色琴套,周青坐在石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抬眼一看,唐斩却仍立在那里,巴巴地望着她。
周青眼中浮现一丝笑意:“还不去收拾一下,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闻言,唐斩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撕裂了碍事的褴褛上衣,向周青走近:“抱我。”少年的身体虽然因习武而略显健壮,但并没有成年男子的肌rou分明。
周青戏谑地上下打量他,唐斩的耳根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我说了,你的身体不适合做炉鼎。想要我抱你,你只能……”
唐斩跨坐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