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烨有点不敢和杨仪对视,目光垂着,但依旧攥着双拳坚持说:“我不会娶亲,请大哥不要再Cao心这件事了。”
杨仪像是气极了,怒视着杨烨喃道:“混账,我们杨家怎么出了你这个混账!”也许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拿杨烨怎么办才好,他随手抄起桌案上的一本书砸向杨烨,“你给我滚出去!”
杨仪还从来没对杨烨发过这么大火,杨烨其实挺怵的,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对大哥行了个礼,是赔罪的意思,然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今天回去的又有些晚了,杨烨想着段山雪趴在围栏上等他的样子,心里头就像滚了蜜糖似的。不过今天有好消息,总算暂时解决了亲事的问题,他等不及要告诉段山雪,一路小跑着回的春碧堂。
段山雪果然在走廊里等着他呢,整个人都趴在围栏上,伸着脑袋朝楼下张望。
杨烨提着外袍腾腾腾的跑上楼,从杨府到这不算近,这一路小跑着,累的他气喘吁吁。
“阿烨,”段山雪同往常一样走上前迎他,挽起袖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的微汗,“怎么跑成这样?”
杨烨激动的握住段山雪的手,急急的朝卧房里走,“我有好事要告诉你,回房说。”
“什么好事呀,”段山雪推上房门,含笑道:“阿烨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的亲事退了!”杨烨搂住段山雪的腰,欣喜万分的偏头亲了段山雪一下,“就今天,张塾师退亲了。”
段山雪惊喜的挑眉,“张塾师退的亲?为什么?”他想起方才阮阮在酒席上听来的话,忍不住问:“不是说下个月初八就要成亲了么?”
杨烨傻笑着刚要说明原委,却突然愣住了,“你,”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段山雪的神色,“你怎么知道初八的?”
原来是真的,真是定了初八的日子。段山雪忍下心里的酸,面色如常的说:“阮阮在酒席上听来的。”
“山雪,”杨烨局促起来,像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似的,“我没告诉你,是怕你跟着烦心。”他收紧手臂,又把段山雪搂紧了一些,惴惴不安的问:“阮阮,还听说什么了?”
段山雪瞧着他这做贼心虚的样子,倒是真有点对那私会的流言起了疑心,“阮阮还听说,”他故意说的慢,听的杨烨心惊胆战,“说杨公子昨夜私会了张小姐。”
杨烨大惊失色,整张脸都涨红了。段山雪见杨烨这样的反应,顿时心就沉了下去,像吞了无数黄连,说不出的苦。
杨烨羞愧又懊恼,“山雪,对不起,”他搂在段山雪腰上的手无意识的抓揉着,都没脸看段山雪的表情,“昨晚我扯了谎,不是庄子上有事,我,我是去张家了。”
段山雪只觉得嗓子眼发紧,胸口闷的叫他说不出话。
“但我不是去私会!”杨烨瞄了眼段山雪,见段山雪冷着一张脸,眼中却是痛色,“山雪,”他慌忙把人抱紧,心都揪起来了,“我是去送信,我给张小姐写了封信。”
段山雪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哦。”
“山雪,”杨烨急死了,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我是想让她退亲,让她爹退亲,但是不小心被张塾师发现了。”
段山雪的神色有了变化,不解的看着杨烨,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大哥那边一直说不通嘛,我就想了这个办法。”杨烨大气都不敢喘,小声嘟囔,“我昨晚去送信,想让张小姐看了信就让张塾师退亲,可没想到被张塾师抓个正着。”
段山雪胸口的石头散了,倒是好奇起来,“你写了什么信?”
杨烨的脸又一红,“我写,从前我常日流连声色,染上了花柳病,身子也空了,怕是要命不久矣。”他像做错事的小媳妇似的,低眉顺眼的说:“要是她嫁过来,定是要守寡的,我不忍心糟蹋一个好姑娘,劝她跟她爹说,还是退了这门亲吧。”
段山雪实在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傻阿烨!”他真是彻底被这傻人搅化了心,搂着杨烨的脖子问:“那怎么被张塾师给抓着的?”
“谁知道怎么那么巧,”杨烨倒有点委屈了,“我把信交给张家的下人,可是就在张宅大门口,碰到了从外边回来的张塾师,那小厮直接把信给张塾师了,指着我说,是我要他转交给张小姐的。”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段山雪,继续诉苦道:“那张塾师是个顶古板的老夫子,拿着那封信,就以为我是想跟她女儿私相授受的狂徒,气的差点叫家丁打我。”
段山雪简直要笑死了,捧着杨烨的脸使劲儿亲了一口,“我的傻阿烨!”他又磕了杨烨的额头一下,柔声嗔怪,“可是这也没什么不能说与我听的,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昨天才想到这个主意的嘛,”杨烨见段山雪有了笑脸,终于松了口气,“本来昨晚我是想回来后告诉你的,可是没想到信没送出去,还……这事没解决,我就不想让你再担心嘛。”
段山雪凑上去,情深意切的吻了吻杨烨,“对不起,阿烨,”他万分自责道:“我不该疑你。”
“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