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他听见蓟若白说,再也不回去了。
“我不回去,”耳边蓦然又响起了与二十多年前如出一辙的话语,蓟无酌抬起头,听见林子砚道,“我不喜欢那儿。”
是啊,不喜欢……
“哈哈哈哈哈……”蓟无酌忽然跟疯了似的笑了起来,“你们都不喜欢,你们都要走,只有我了,哈哈哈哈哈……”
他又骤然眼神一厉,盯着林子砚道:“是我杀了你娘!若不是她,蓟若白又怎会离开宿北楼?!离开北祁!是她害死了蓟若白!是她!”
“你恨我吗?恨我杀了她吗?!”
林子砚握着匕首,手有些抖。他忽然觉得,蓟无酌这话,似透过他在问另一个人,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你该恨我的,恨不得杀了我!可你为何不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江屿行看着他,心想,这老头是不是失心疯了?
他一个愣神,蓟无酌却猛地朝林子砚扑了过去。
“林子砚!”
赵奉也吓了一跳,却见蓟无酌一把抓住了林子砚手中的匕首,一刀刺向自己的腹部。
温热的血淌入林子砚指间,红得刺目。他吓得腿脚一软,跌坐在雪中。
“林子砚,”江屿行急忙搂住他,“别怕。”
蓟无酌垂着眼,轻声笑了笑,喃喃道:“我不欠你了。”
他拔出腹上的匕首丢在雪中,捂着伤口摇摇晃晃往回走,“让他们走。”
两边的打斗顿时停了下来,似乎风声都稍稍缓了些。
蓟无酌回头看了林子砚一眼,又收回目光,带着人缓缓消失在了风雪中。
“他怎么了?”赵奉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一头雾水道,“发了个疯,把自己扎伤就走了?”
江屿行没心思管那老头发什么疯,他揉着林子砚冰凉的手,温声道:“没事了,他走了。”
林子砚把脸埋在他怀里,颤声道:“他……他会不会死?我是不是……杀人了?”
“他自己扎的,”江屿行搂紧了他,“不关你的事。”
天气越发冷了,赵奉见许二受了伤,便回客栈问了吓得躲在柜下的店小二,哪儿有大夫?
“再往前去是遇霖城,”店小二战战兢兢道,“那、那儿有医馆。”
赵奉道了谢,出来时见王府的暗卫已经不见了,不知又躲哪儿去了。而不远处,林子砚一脸苍白地坐在马车上,江屿行摸着他的脸,轻声说着什么。
许二坐在雪地里,呆呆地看着他们。
“林公子方才受了惊吓,”赵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兄弟比较疼媳妇,别见怪。”
“媳、媳妇?”许二愣了愣,继而恍然大悟般道,“原来如此,难怪王爷大半夜……”
赵奉:“大半夜干嘛?”
许二:“……没、没干嘛。”
第55章 是你招惹我的
他们赶到遇霖城时,天色已有些晚了。
赵奉赶着马车,兜兜转转,停在了一家医馆门前。
“赵大哥,”许二揉着胸口道,“我没事的,不用……”
“不行,”赵奉打断他道,“那一掌是闹着玩的吗?怎么也得叫大夫看看。”
许二拗不过他,只好点了点头。
他们下车进了医馆,林子砚仍旧心有余悸,满脑子是蓟无酌一身是血的模样,看着比许二还要虚弱。
“没事了,”江屿行握着他发凉的手道,“你这脸色,小心大夫看见了,要扎你两针。”
老大夫正取了针要给许二针灸,闻言抬起头道:“还有谁要扎针啊?”
林子砚:“……没、没有。”
江屿行忍着笑,拉着他坐在一旁,“饿了大半天了,我去买些吃的?”
林子砚点点头,顿了顿,又道:“不吃烤鸡了。”吃撑了。
“好。”江屿行笑着掐了一下他的脸,又跟赵奉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赵奉见左右无事,又想起马还没喂,便出去喂马了。
不一会儿,老大夫给许二扎完针,又去药柜边抓药,说每日要服两帖。
许二摸了摸胸口,感觉好了许多,直夸老大夫医术高明。
林子砚听着听着,忽然想起昨晚赵奉被江屿行拖走时,在房门外嚷嚷道,你是不是不行啊?!
他想了想,走过去问老大夫:“先生,您什么都会治么?”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一般的疑难杂症还难不倒老夫。”
林子砚:“那……不行的话,该喝什么药?”
“咳咳咳……”一旁正喝水的许二险些被呛死,咳得惊天动地。
老大夫跟林子砚回过头看他。
“没、没事,”许二尴尬道,“不小心……呛着了。”
老大夫看了看林子砚,心下叹气道,怎么年纪轻轻的,就不行了?
“我先给你开几帖药,”老大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