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江屿行也走了过去,看了她一眼—这便是要嫁林子砚的那个六公主?
公主也看了看江屿行,见他脸色不善,还一手搂上林子砚的腰,也没说什么,只是笑道:“我今日去凌霜园赏梅,听闻蓟大人府上的梅花也开得很好,便顺道来看看。”
老张拱手道:“公主稍等,老奴这就去禀告老爷。”
“不必了,我方才见过蓟大人了。”公主道,“我向来不爱热闹,是悄悄来的,没坏了府里的规矩吧?”
老张连忙道:“公主言重了。”
“蓟大人是不是病了?”公主又道,“我方才好像见他在喝药?”
喝药?林子砚骤然一阵晕眩,脑海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模模糊糊之中,似见瓷碗摔落,汤药洒了一地……
“怎么了?”江屿行见他脸色有些不对,抬手摸了摸他颊边,“不舒服?”
林子砚摇摇头,“没事。”
他缓了缓,听见老张道:“老爷只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劳公主挂念了。”
公主却吃惊道:“染风寒也会吐血的么?我方才怎么见蓟大人吐血了?”
林子砚,江屿行:“……”
老张:“……”
其实他知道,这些年来,蓟无酌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即便喝了不少汤药,也不见起色,不知还能再撑多久。只是蓟无酌似乎不愿叫人知晓,人前仍旧一副无灾无病的模样。
“老爷……”老张顿了顿,回道,“许是近来有些劳累,没睡好。”
“也是,”公主叹气道,“蓟大人事务繁忙,劳心劳力,该有人为他分忧才是。我听闻以前宿北楼是有两位楼主的,怎么现在只有蓟大人呢?”
老张脸色一变,含糊道:“二楼主出了意外,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意外?江屿行却想起前两日,宁末被赵奉堵在墙角里,被逼无奈之下,说起林子砚的亲生父亲,叫蓟若白,本是宿北楼的二楼主。
听说二楼主与楼主是亲兄弟,宁末道,可后来,二楼主喜欢上了一个从大延来的女子,还与她生了个孩子。
赵奉道,这孩子就是林公子?
宁末点点头,说,孩子满月时,蓟若白想离开宿北楼,与妻儿去大延过寻常人的日子。可楼主不同意,一番争吵之下,还要给孩子纹上宿北狼。
江屿行问,是不是宿北楼里的每个人腰间都有这刺青?
宁末点头道,可蓟若白不愿儿子留在宿北楼,又抱走了孩子,带着妻儿赶往大延。楼主孤身追了出去,最后却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
蓟若白和他的妻子死在了风雪中,而那个孩子,被恰巧路过的林修远捡走了。
赵奉道,林公子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这我就不知了,宁末道,也许只有楼主才知道……
“天色尚早,”江屿行回过神来,见六公主拉着林子砚道,“你陪我去赏梅,可好?”
江屿行一把将林子砚拉了回来,“不好。”窗外那老头可闲了,叫他跟你去。
公主眨了眨眼,问道:“这位是?”
“他……”林子砚还未开口,老张便道:“府里的下人罢了,不懂规矩。”
公主又不解道:“怎么下人还戴着脚镣?”
老张:“……”
“张总管,”这时,院外又匆匆跑进来一个护卫,气喘吁吁地对老张道,“端、端王府的人闯进来了!”
老张眉头一皱,“王府的人来做什么?”
“端王在府外遇刺,”护卫道,“说是见刺客跑进咱们府里了,便带着人闯进来搜了。”
老张想了想,问道:“老爷呢?”
“老爷也过去了,”护卫道,“可王府的人横冲直撞的,拦都拦不住……”他话还没说完,骤然有个身影从墙上跃下,一掌将他打晕了。
老张一惊,“什么人?!”
江风临手持长剑,缓缓抬起眼。
江屿行心头一喜,“大……”话音未落,就见六公主猛地靠了过来,一把抓起他的手掐在自己脖子上,喊道:“张总管,救命啊!”
江屿行:“……”
老张回过头,还未看清,便叫江风临一剑穿了胸膛。
“你……”口中鲜血淌落,他晃了晃,继而重重摔倒在地,晕死过去了。
“阿屿,”江风临收回长剑,又对公主行了个礼,“见过六公主。”
公主笑眯眯道:“不必多礼。”
江屿行放开她,猜测道:“你跟端王是一伙的?”
“你说什么呢?”公主无辜道,“本公主已经被你打晕了。”说着就往地上一躺。
“哎呀,公主,”小宫女见状,连忙道,“地上凉,先铺件衣衫。”
“对哦,还有衣衫。”公主又从地上坐起来,掀开小宫女手里的斗篷,只见她还拿着个包袱。
公主把包袱丢给林子砚,“你们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