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陆时筠只能先让陆时彦堕胎,他也知道不是时候去找程穆垣的麻烦,咬牙切齿地让铃儿去煮药,自己一甩衣袖,进了屋内。
陆时彦还在安睡,恬静的睡颜纯洁秀美,似乎如同稚儿一般毫无防备,只是这般看着他,就让人忍不住心软。
陆时筠本来是满腔怒火,可是进屋看见陆时彦这般,那怒火就慢慢淡去,只剩下怜惜的爱意。
陆时筠一直都知道陆时彦喜欢孩子,他也想过日后只剩下他们两个时一定要生一个乖巧可人的,模样要像陆时彦,他会把他宠上天。
如果是生了一个,他要严加管教,不能让陆时彦太过溺爱,陆时筠的心眼极小,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会嫉妒吃醋。
“大公子,药好了。”铃儿小心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陆时彦,轻声说到,把药碗放到桌上后就识相地阖上门离开。
关上门的动静让陆时彦浓密的羽睫微微颤动,陆时筠枯坐在床边等着陆时彦醒来,看着他睁开水润的黑眸,缓缓坐起身,迷惑不解地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药碗。
“兄长?我生病了吗?”
陆时筠听到这话,晦暗的眸子微微转动,慢慢摇了摇头,陆时彦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不是他的,但是他还不想在这件事上骗他。
“你怀孕了,这是大夫开的药。”这是什么药,陆时筠没有继续说,但是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未婚先孕对于一个来说意味着什么,又对陆家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五王爷迎娶在即,如果陆时彦让五王爷知道他已经怀上了别的的孩子,下场也是只有堕胎,长痛还不如短痛,现在孩子还小,流了不会太难受。
听到这句话,陆时彦的脸色顿时间苍白了起来,不可置信地低下头,下意识地伸手抚摸着还平坦的小腹,黑眸流露出令人心碎的哀伤。
陆时彦一直以为是自己纵欲过度,所以才容易疲惫和胸口胀痛,没想到竟是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回想起他和程穆垣的初次,秀眉微蹙,清丽隽秀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怅然。
看出陆时彦对程穆垣的恋恋不舍,陆时筠冷笑着端起了药碗,幽暗的黑眸卷席着痛苦与嫉妒,他不想伤害陆时彦,但是这个孩子绝不能留!]
“这药效力很快,我让大夫放了许多止痛的药材,不会让你太难受。”
陆时彦看着药碗,目光愈发哀戚,抿着唇,波光粼粼的黑眸祈求地望向陆时筠,哪怕他一言不发,陆时筠也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陆时筠神情坚决,他拿出了怀里一个白瓷小瓶,轻轻放到了桌上,皱着眉开口:“这个药名为火凤凰,凤凰浴火重生。这是一味毒药。”
“虽然是毒药,却不是致死,表面上看生机全无,而七日后,服用者会慢慢恢复,是假死逃生的奇药。”说到这,陆时筠顿了顿,看见陆时彦还算平静,并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后,这才继续往下说。
“这药,我本来打算今日给你服用,这样在五王爷迎娶之前,你就能假死离开,没想到却是查出你已经怀有身孕,这个孩子必须死。”
无论如何,陆时彦都只能堕胎,陆时筠把药拿出来就是讲明利害,此刻喝了堕胎药还不用嫁给五王爷,至于孩子,他们以后一定会有的。
陆时彦的黑眸慢慢积聚起雾气,在眼角凝结成晶莹的水珠,从苍白如纸的脸上慢慢滚落。
他低下头,沉默地抹去眼泪,纤弱的肩膀不断地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哽咽着答应了一声。
“好。”
“兄长,让我独自安静一会儿,药碗就放在那吧,我马上就喝。”
陆时筠定定地看着他,确定陆时彦的情绪还算稳定,就答应了他,打开门退了出去。
陆时筠没有走远,就背过手站在门外,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仿佛看着陆时彦支离破碎的心,他第一次开始怀疑,即便日后真的只有他们两个,陆时彦心里的那扇门,他还能推开吗?
等陆时筠进去的时候,桌上的药碗已经空了,陆时彦躺在软榻上,怔愣地抚摸着小腹,神情格外虚弱无助,黑长的墨发披散着,映衬着他的脸庞愈发苍白。
垫子上已经有了血色,陆时筠抱着他,安慰地亲吻着他满是冷汗的额头,让铃儿早就准备了热水,满眼怜惜心痛。
雪白的绸裤已经被鲜血浸透,半个时辰后,疲惫的陆时彦脸色稍微好转一些,哑着嗓子让陆时筠先出去,让铃儿进来给他换上贴身衣物。
陆时筠不敢多刺激他,怕他伤心过度昏厥了过去,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他都答应,不过是去门外,他很快就走了出去。
“二少爷?!”当铃儿脱下陆时彦的裤子,看见他大腿内侧刚刚止血的伤口,差一点滚到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时彦冷淡却坚定的面容。
陆时彦没有喝堕胎药,倒入了床底后又拿发簪划破了大腿内侧的肌肤,疼痛和失血让他脸色苍白,虚弱不堪,再加上血腥味掩盖了那本就浅淡的药味,心乱如麻的陆时筠自然不会发现。
“不要说出去,我现在能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