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离宗时完全没告诉我还有如此内幕。”成忆低落道,“你若告诉我,我也不会……”
“莫要再说这些了。”赵冽编了个瞎话应付他,“我不告诉你,是因为当年你心智太稚嫩。你太信任宗门与师长,我告诉你这些,你依旧会在我与宗门之间摇摆不定。动摇你的道心,实在非我所愿。”
“我……”成忆愧疚万分,“师姐不告诉秦师兄,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吗?”
“不,师兄出身修真大族,与宗门利益牵扯太深,我不能告诉他,让他糊涂着也好。”赵冽依旧说谎。
敖启越听赵冽的话越觉得不对味儿。
怎么三言两语间赵冽的外在形象就变得这么心有苦衷、情非得已了呢?她干下那些事真的只是心有苦衷吗?还是说她是在哄骗成忆,好让他更加听话?
赵冽的每个谎言,成忆都愿意信。即便他了解赵冽的本性,他还是次次都信。
“赵冽,”敖启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传音,“你不想告诉成忆,还不能告诉我吗?我是你的剑灵。”
赵冽不对成忆和秦瀚说出真相,原因其实非常简单。
——她不信任他们。
尽管他们年少相交,尽管他们自幼相伴,赵冽仍不信任他们。
赵冽从来不会全心全意地将信任交付给某个人,她对任何人都留一线。
敖启就不同了。
他的血rou祭魔剑,神魂成剑灵,可谓是全身全心都被赵冽掌握在手里,赵冽让他生他便死不了,让他死他便活不了,他常伴赵冽左右,待在她身边的时间最长。
平心而论,赵冽对敖启才是最不设防的。
敖启是受她支配的神兵利刃,她怎么会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工具设防?
“好啊。”赵冽很容易就答应了敖启的请求,她道,“这些陈年旧事其实蛮有趣的,我从没对人讲过,知情人只有我师尊。秦瀚和成忆对那些旧事知之不详,他们只知我是为了攀登大道而入魔,却不知我做这些事的还有其他一些原因。”
“我的好师兄好师弟与我相知相伴多年,可他们不了解我,他们承师门之恩,被师长教导,然而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师长也会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冽陷入回忆。
她不久前刚从蜃珠千重门内取回了这段被封存的记忆。
赵冽记得那时,她提剑去杀楚槐山,楚槐山被吓破了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他是迫不得已,他是为了成全大道,他是为了天下所有的修士才要那么干的,他的内心其实也很愧疚很痛苦很纠结……
虽然他说的都是屁话,但赵冽还是很有耐心地听完了他的临终遗言。
楚槐山说的其中一句话令赵冽印象极其深刻。
“赵师侄,牺牲你一人,便能造福整个修真界啊!”
赵冽:……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她二话不说拔剑砍了楚槐山的头,把他的尸身吊在玄宗山门前供宗门弟子瞻仰。尸体的血淌了下来,染红了登天梯。
牺牲掉她能不能造福整个修真界,赵冽不是很清楚,不过后来她成了修真界的绝世大祸害,倒是成功达到了如上境界。
……
阎朝对赵冽极其严苛,可也对她极其纵容。
他对她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此时辛苦些,也许将来就不必受那么多苦楚。”
赵冽当然懂这个道理,她从未有过怨言。
但她偶尔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阎朝像是笃定她将来会经受什么磨难似的,他逼着赵冽尽快变强,好让她在磨难来临之际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
赵冽做得很好,她不用阎朝催促也会勤加修行,入道二十载,她顺利突破元婴,成了修真界最年轻的元婴修士。
同龄人难望其项背,老一辈人则感叹后生可畏。
赵冽突破元婴后,阎朝反复思量了许久,终究是对她吐露了一些隐秘之事。
“我希望你成长得快些,我若不在,你能好好地保护自己,我也希望你成长的慢些,如此一来,那些残酷之事会晚些找上你。”他幽幽道。
赵冽郁闷道:“师尊如果有要事要交代,还请直说,你这样打哑谜,我还要猜你心里在想什么,心累。”
阎朝轻笑一声,接着很快正色道:“今后不会了,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他稍微停顿,“数千年来,飞升通道断绝,上下两界界门封闭,修士止步于化神不得飞升。”
“这我知道,师尊讲过很多次了。”赵冽道。
“那是从前了,现如今,修真界的某些大修士已找到了令飞升通道重塑界门重开的办法。”阎朝声音平稳。
赵冽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阎朝低声道:“祭界门。”
“从凡人界来到修真界,需要经过一道界门,那道界门就在万仞山。”他娓娓道来,“修真界与仙界,也有一道界门,那道界门在修真界与魔域的接壤处,一个名为天虞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