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我被强硬拽起,一路拖到牢门外,我抬手挡住刺目的阳光,却被腕间的镣铐相击发出的声响惊到,我惊疑不定的摸上那玄色镣铐,那弟子见我站着不动,便推了我一把,“快走。”
我每日练剑,下盘本应极稳,他这么一推,平日里我必定晃也不晃,可不知怎地,我彼时四肢虚软无力,一个踉跄,便跌在地上。
“做什么呢?磨磨蹭蹭的。”前头有人催促。
那弟子打量了伏在地上的我一眼,回他:“来了来了。”
我便被人一挟,驾着带走了。
我被人从地牢押上思过崖,前前后后不过一刻,这一刻的时间甚至不够我理清杂乱无序的思绪。
崖上站了许多人,黑压压的一片,掌门和各个峰主都在,个个神色冷漠,见了我头一句便是问罪:“你可知错?”我从地上爬起,不解的看着说话的人,下意识道:“我,我没错。”我回过神来,又反问道:“我何错之有?”我自认行得端坐得正,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定我罪,我自是不肯认的。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
我做了什么?
我细细回忆,从入门第一日,再到入狱前一日,难道是昨日?
可我不过是击败了一个居心叵测之辈,哪里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难道那人身份特殊?
我打不得?
执法长老冷笑道:“私闯禁地,盗取圣物,你以为你装疯卖傻,就可以逃脱处罚了吗?”
什么圣物?无稽之谈,这与我何干,莫名其妙,我猛地上前一步,道:“我没有!”我没有私闯禁地,我没有盗取圣物,我没有装疯卖傻。
执法长老喝声,释放的威压压得我几乎站不住身,“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禁地深处”
我下意识看向白敛:“白师弟……”那一日,我分明是去救白敛,去得也不是什么劳子的禁地,我记得清清楚楚,那里离禁地至少相隔数里,我怎么可能会到禁地深处去。
“休要胡言乱语,攀扯无辜人士。”
涉及掌门爱徒,本是袖手旁观的掌门也发话:“传昨日值守禁地的弟子上来。”
门派禁地明令禁止门内弟子入内,不但设下界碑,还每日派弟子巡视值守,昨日值守的弟子是丁文德,我与他素未相识,掌门传他上来,我也未能反应过来掌门之意。
丁文德施礼,“见过掌门与诸位师叔师伯。”
掌门问:“说说罢。”
“是。”丁文德躬身应道,“昨日弟子值守时见一人在禁地外鬼鬼祟祟,弟子心中生疑便跟了上去,那人行色匆匆并未察觉到弟子,一闪身便入了禁地,弟子深知其中厉害,便传讯同门,只身一人追了上去,却见圣物已失,那人——”
一长老急躁道:“快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掌门道:“那人是谁,你可知道?”
“弟子并不认识那人……”
“可是下方所跪之人?”
丁文德看向我,面露犹豫,道:“正是。”
我胸口燃起一团火焰,不顾长老施加的威压冲过去:“我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如此陷害与我!”
“啊——”又一道威压压来,我不堪重负,倒在半途。
“你还有何话可说?”
“不,不是的,我没有去禁地,我昨日是去救白师弟,白师弟昨日被歹人捉……”我怔怔的看向掌门身后的白敛,喃喃道。
白敛神色莫名,似怜悯,又似痛惜。
他……为什么这么看我?
第27章
白敛对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言不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愣愣地看着他,豁然惊醒,猛地挣扎起来,手骨支撑着身躯‘咯咯’作响,我看向白敛,急声道:“阿敛,你说话啊,你知道我的,白师弟——”
执法长老一脸无可救药地摇头:“事到如今还在巧言令色。”
“不!我没有撒谎。”我脑子嗡嗡作响,头晕目眩,看不清他们脸上或嘲讽或鄙夷的神色,他们说了什么我亦是听不清,我眼睛发红,死死的看着白敛。
白敛不肯看我,我又看向大师兄,是了,还有大师兄,大师兄是不一样的,他一定会帮我的,他说过的,会护我周全,定是不会眼睁睁看我被人诬陷……
我又膝行去找大师兄,十指连心,我的手指磨破了皮,指甲外翻,我察觉不到手指疼痛,满心希冀的开口,口中的血沫混着我的话语落下,“大师兄,你要信我,我真的是同白敛一道。我没有撒谎啊……大师兄!”
温衡不忍地合了眼,深深吸气,道:“乐生,白师弟昨日一直同我论道,你不必再说……”
他这是分明认定我在撒谎了。
仿佛攀在悬崖费尽气力不落下去,好不容易等来了人,却被那人狠狠掼在崖底,粉身碎骨也不过如此。
哈。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