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盯着他的脸——男人倒吊的三白眼里满是享受虐杀的恶劣神色,一边朝这边走近,一边喃喃说着什么,但Yin恻恻的语气听起来又不似自言自语,崽崽定了定神才勉强能听懂他说的话:“赏金五千?”
“好Jing贵的小畜生,吃得比人还好”“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嗤。”
他伸手将铁笼子拉开一条缝,目标明确地绕过其他猫抓住一只布偶,掐着后脖子拎了出去,那只布偶有些眼熟,崽崽看了看猛然回忆了起来——是今天电梯里,那些人说的六楼住户走丢的名贵猫,叫妞妞。
在没变成人之前,崽崽被佘褚带着出去玩的时候还见过妞妞几次。
它的主人会为它随着季节变化搭配好看的衣服,它也不会抗拒主人为它装饰打扮。
秋冬是加绒的黄色小马甲,春夏的是绣着蕾丝边的雪纺小裙子,脑袋上偶尔还会因为主人少女心而戴上一朵黄色小花在脖子上,可爱娇俏。
它很温顺,也被主人宠得有点娇气,总是懒洋洋地爬在主人腿上晒着太阳,慢条斯理地自己舔毛,又仰起脸去蹭主人抹过香水的手腕。
那明显是随了主人温和性格的猫,纵使在陌生的环境里格外不安惊恐也没有表现出攻击性,被拎出去也只是幅度很小地挣扎了几下。
布偶从喉咙里娇娇弱弱、求饶地“喵”了几声,甚至强忍着恐惧试图示好以获得宽恕——在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错的时候。
但布偶的温软并没能唤起男人的怜惜心,他盯着长相漂亮的小猫,低低地笑了起来,怪异的笑声里含着浓烈的厌恶和嫉恨:“哦,是你啊,我记得你。”
“你主人就是那个穿着花裙子趾高气昂的婊子吧,一副看不起人的sao样。”
“养的畜牲也一脸犯贱相。”
男人眯着眼,手上轻柔地顺着布偶的脑袋往下摸了摸,布偶身体却抖得更厉害,想逃却不能逃,只能徒劳地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求饶声。
娇软的喵声陡然变得尖利,但没过多久就听不见它发出的任何声音了。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Yin暗房间里浓稠得让猫喘不过气的凝重空气。
男人带血的手掌掐着布偶后脖子用力按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放下热水壶接通电话,原本懒散中带着不悦的“喂,谁?”
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后仿佛变了一个人,甚至显出一种刻意讨好的唯唯诺诺。
“欸,张老板啊,对、对,是我。
那边说我缺斤短两?我怎么可能动手脚,我都替您拉了这么多年的货了,您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他转头往周遭铁笼子里的猫环顾一圈,表情有些古怪,“还说有rou是酸的?没有没有,我肯定不敢耽搁时间,多半是路上没透气才闷着了一点,肯定没问题的。
您放心。”
“好、好,我会多注意的,下次一定没有问题,你看咱们合作都那么多年了。”
男人等对面挂断电话才把手机揣进兜里,又带着脏字骂了几句张老板。
男人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只连求饶声都发不出的布偶猫,肥rou横堆的脸上因为某种激动兴奋的情绪而扭曲得狰狞可怖。
激愤与恐惧交织成脑中的一片空白,崽崽被前面的其他猫拥挤着遮挡住视线,惶惶然地将自己蜷成一团往Yin影处缩,心里拼命警告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逃走。
——可是……铁笼子是被从外锁着的,需要钥匙才能打开,从有限的视线范围看过去,它只能看到几个掉漆露出被虫蛀掉内里的木柜子,甚至没有看到窗户,也没办法通过四周的光亮来判断现在是什么时间,唯一有希望的,或许是右侧那扇生锈的铁门。
崽崽闭了闭眼,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冷静过,甚至方才亲眼目睹同类被虐杀的恐惧和愤怒都暂时被封存了起来。
它想到还没有下班的佘褚,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筹备给佘褚的生日礼物,悄悄给自己鼓了鼓气——他得找机会跑出去。
男人很快又接了个电话,匆匆打开铁门出去了,崽崽满心的焦躁不安缓和了一点,它努力往铁笼前面挤了挤,扬起脑袋朝半掩的门看出去,门外似乎是一条更Yin暗的走廊,除了一堵灰墙,它没办法透过这一点狭小的缝隙看到更多的东西。
但既然这个人能从铁门出去,说明应该是有路通往外面的。
崽崽狠了狠心,临时成形了一个很冒险的决定。
门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的,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房间时还在争吵。
“那只白色的布偶呢?刚刚我看到寻猫启事酬谢金涨到一万了!一万块啊!够咱们累死累活卖多久的货了!”
“我弄死了,反正那些要吃rou的也不管死活。”
“Cao!一万块钱就这么打水漂了!”
“那也没办法。”
崽崽不安地用爪子在铁皮上磨了磨,忍着炸毛的畏惧提高音量“喵!”
了一声。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