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一点点心动,银绒是只很记仇的狐,从前祖宗对他爱答不理,嫌弃得溢于言表,好像碰自己一下,都能玷污了高贵的城阳掌门,凭什么他一示好,自己便要巴巴地贴上去呢?他不是只很容易不计前嫌的狐。
再说,谁知道他能认真多久呢?也许只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分外心痒,普通男人也未必能坚持很久,何况祖宗还修无情道,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
银绒储物铃铛里揣着丰厚的身家,心里非常有底,步子迈得财大气粗,头顶一对毛绒绒的狐耳竖得趾高气扬,屁股后的大尾巴也甩得欢快,整只狐都嘚瑟得炸毛,透出一股穷狐乍富的浓烈气质。
城阳牧秋一向看不上肤浅的人或妖,看着银绒快拽上天的小模样,却忍不住想去牵他的手,自家狐狸Jing,也太真性情,太可爱了。
城阳牧秋这样想,便也这样做了,伸手去牵银绒,却被银绒一下子躲开。
城阳牧秋:“?”
此时天朗气清,虽可看到有几户人家外头摆着白纸糊的笼子,却没点亮油灯,并不渗人——想必那捉妖的阵法若是不点灯,便没有启动——所以银绒并不害怕,就不怎么需要借着修真界第一大能的手壮胆。
银绒笑道:“前边就要到啦!说起来泥瓦匠的住所和昨晚那户人家离得并不远呢!”
城阳牧秋却对他的顾左右而言他不买账,固执地问出来:“为何躲开?”
银绒:“大白天的,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多不好意思。”
城阳牧秋觉得这个理由相当敷衍,默了默,一针见血地说:“你嫌弃我,不愿碰我。”
银绒连忙:“天地良心,仙尊,我很愿意碰你的!”他停了步子,微微踮起脚,趴在城阳牧秋耳边:“每一回咱们……你想用什么花样,我没有配合?”
城阳牧秋被这狐狸Jing的当街调戏,弄得耳朵有些发红,“这么多人……休得胡言!”
银绒嘿嘿一笑,乖乖站回去,重新与城阳牧秋保持距离。
可城阳牧秋没被轻易糊弄过去,似乎铁了心,想像昨晚一般去拉银绒的手,再次被躲过时,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你就是厌恶本尊。”
这回说得言之凿凿,非常肯定。
银绒忽然爽了,风水轮流转,有朝一日竟能让仙尊尝尝被人嫌弃的滋味吗?可银绒不敢太明目张胆,又不甘心就此屈服,纠结片刻,忽而福至心灵,主动握上城阳牧秋的手,笑道:“别生气嘛。”
城阳牧秋神色稍缓,银绒便升起一丝恃宠而娇,胆子肥了:“您是出钱的恩客,想如何便如何,自然都听你的吩咐,牵就是啦。”
第七十一章
银绒能明显感觉到城阳牧秋握住自己的手一僵,有那么一刻,他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威压,祖宗是真的生气了。
银绒心中大骇,自知是玩得过了火,正要找补,却感觉那阵威压又消失不见,再看城阳牧秋,像是强忍着怒火,却终究一个字也没说。
银绒有些惴惴,但城阳牧秋虽然全程黑脸,可牵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银绒渐渐放下心,暗自觉得,祖宗生闷气的样子怎么有点可爱,旋即又想:城阳老祖凶名在外,一辈子杀妖无数,也许自己是唯一一只胆敢觉得他可爱的妖。
“你笑什么?”城阳牧秋仍旧板着脸,余怒未消的样子。
银绒试着往外扯了扯自己的手,没扯动,笑嘻嘻地说:“和仙尊哥哥一起,所以高兴。”
变戏法似的,城阳牧秋一张沉得能拧出水似的脸,忽然放晴,紧接着微微别过头,冷冷道:“你叫我什么?心里厌恶本尊,所以故意逗我?”
银绒还真觉得逗一逗这位五百多岁的老处男很有乐趣,但没等他继续发挥,就见一个男一女冲过来——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对城阳牧秋纳头就拜,“仙长!多谢你,害我儿子的夜星子抓到啦!”
“是啊,娃儿也醒了,多谢仙尊!”
城阳牧秋被俩人打断,有些不悦,冷冷淡淡地说:“起来说话。”
男人激动地把一样血淋淋的东西举起:“您看,就是这个,是只猫妖!”
那猫身形瘦长,一身姜黄色杂毛,有三条尾巴,背上横插着一把菜刀,血似乎已经流尽了,成了一把干尸。
银绒吓得握紧了城阳牧秋的手,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猝不及防的,一把温香软玉抱了满怀,城阳牧秋这回是真的心情舒爽了,长臂搂住银绒,愉悦地对两夫妇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那哪儿成,这猫妖已经作乱许久了,镇子上的修士都说,它jian猾无比,只能用白纸笼子捉妖,趁着夜半孩子哭的时候行动,可半点也不起效,夜星子闹了有半个月了,眼见着孩子哭得声音都弱了,若不是、若不是仙长您,我们娃儿……说什么也要谢你!只是我家家贫,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请仙长留下姓名,我们供您的长生牌位!保证香火不断!”
“不必,”城阳牧秋因心情好,难得多说了几句,“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