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陡然反应过来,原来城阳牧秋什么都听到了,也就是说,祖宗刚刚全程都在装睡。
城阳牧秋又用那张还沾着一点新鲜血渍的俊脸,望着银绒,也不知看了多久,才哑声道:“你喜欢那些村夫?”
银绒很机智地反应过来:村夫,应该就是指大妖们进献的五十个美男。
“也不是……”虽然没想明白为什么,但兽类的直觉告诉银绒,这种时候不能实话实说,否则容易引发危险。
“就是,我的妖丹不是还差一点点嘛,”银绒急中生智,琥珀色的大眼睛一转,信口胡诌,“所以需要吸一点点阳气补齐,并不是喜欢他们。”
然而,城阳牧秋面色更沉了:“对,本尊知道,你只是为了妖丹。”
银绒快被老祖的威压吓哭了,骇得把身后蓬松的大尾巴都卷过来,抱在怀里,缩头缩脑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躲起来——完全不敢想逃走,他心知肚明,自己这一点小道行,在祖宗面前根本不够看。
然而,又等了许久,也不见祖宗发飙,倒是听城阳牧秋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别怕。”
“银绒,你不要怕我,”他用堪称温和的语气说,“你若想补全妖丹,何必费心找那些山野村夫……”
银绒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城阳牧秋,甚至有些从前琵琶镇重伤阿哥的影子了。
他动了动头顶毛绒绒的狐耳,眨了眨琥珀色的大眼睛,将方才吓出来的泪珠眨掉,问:“你的意思是?”
城阳牧秋一辈子都在拒绝别人,还是第一次求欢,咬咬牙,一鼓作气地说:“本尊做你的炉鼎如何?”
银绒:“……”
城阳牧秋耳根也有些发红,脑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从前银绒缠着他求欢的情形,罢了,只为妖丹便只为妖丹,至少他们之间曾经的欢愉不能作假,自己修为又深厚,不比那些凡夫俗子强上百倍,他总不能拒绝吧?
而后,就听银绒响亮地断然拒绝:“不行!”
好像还重新带上了些哭腔,像是怕他逼良为娼似的。
第五十九章
城阳牧秋:“……为什么?”与自己双修一次,难道不是事半功倍吗,银绒为什么要拒绝,反应还这么激烈?
可银绒哪里敢说实话,含糊道:“不行就是不行。”
城阳牧秋:“你还在怨我?”
银绒:“……”
城阳牧秋烦躁道:“因为从前对你太苛刻,还是因为未曾尊重你,只让你像灵宠一般睡蒲团,所以无法释怀,还是因为陈向晚?陈向晚的事情本尊可以解释,可以当着你的面,同他讲清楚……你怨我也要说出理由,万事都可以解决,事情一了,我们便回太微境,本尊没有耐心与你耗太久。”
银绒终于忍无可忍:“谁要回太微境了!都说了我不回去!”
这还是小狐狸Jing第一次对他发脾气,城阳老祖竟被震慑住了,闭了嘴,等着他的下文。大约是祖宗的默许给了银绒勇气,他咬咬牙,气鼓鼓地说:“什么陈向晚,什么狗窝蒲团,你就不能找找自己身上的原因吗?”
“可能我不喜欢,只是单纯因为你活儿烂呢?”
城阳牧秋:“?!”
银绒一鼓作气:“您是高高在上的仙尊,可能听不懂市井粗鄙之言,那就容我解释一下,活儿烂,就是你技术不行,本来那么大的本钱,应该很容易让彼此愉快的,但你只顾自己爽,弄得别人很疼,你没发现每次都把我弄哭了吗?要不是本妖挂念着取回妖丹,才不会跟你做第二次呢!”
是男人,都不能被人说不行,这个准则,在当世第一大能朝雨道君身上竟然也不能免俗,城阳牧秋一脸难以置信又备受打击的表情:“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银绒控诉,“我的妖丹已恢复得七七八八,还差那一点,就不劳烦仙尊了,您发发慈悲,放过我吧,我好好一只媚妖,现在得了自由身,竟然都不敢同别人双修,因为一想到那事儿就屁股疼!”
银绒委屈极了,很大声地控诉完,又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在对传说中的城阳老祖发脾气,着实胆肥,便又怂兮兮地将头顶毛绒绒的狐耳向后趴在脑袋上,可琥珀色的眼睛还瞪得很大,胸脯也挺着,又凶又怂。
城阳牧秋:“……”
老祖半晌没说话,倒是洞府外有了动静,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是少女的惊呼:“呀!”
戚无垢低声提醒徒弟,遥洛才惊慌地捂住嘴——这位颇见过些世面的大师姐,也被洞府中的惨相惊得不忍直视了。
戚无垢到底是一派掌门,在这般修罗地狱的情形中,也能保持镇定:“城阳仙尊恕罪,我们接应晚了,在山中遇到逃亡的妖族,想必是这里的漏网之鱼,只杀了其一,虽重伤另外一只,却让它逃掉了。”
城阳牧秋这才从方才的情绪中缓过来:“无妨,你们能跟来已实属不易,那并非漏网之鱼。”
需要留一两个活口,回去告诉他们主子,银绒有本尊护着,不是他们能觊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