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能等什么,不就是在等林鹤走吗。
林明哲这时候摆着手说道:“行行行,小鹤有事就先去忙吧……”
林鹤礼貌地回:“二伯,我先走了。”
等林鹤走了,一家三口在客厅坐下来吃饭。
林濠说:“就是留他在这儿吃顿饭又怎么了,我真是受不了你们了。”
林明哲一听,粗声道:“谁没留他了,你没听见还是怎么回事,没听见他赶着去打工呢。”
这时候刘淑琴把顿的鸡的大鸡腿夹给了林濠,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懂什么,留他吃饭是小,紧接着就要留他住下,他好不容易才搬走,我可不伺候了,伺候你一个还不省心呢!”
“得了吧,我哥在这儿的时候,洗衣服做饭你少使唤他了?”
林明哲这时候也跟着说:“就是,小鹤这孩子是挺叫人省心的,我大哥就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我们得照顾他些。”
“这照顾的还少吗!从你们家那老爷子去世不就一直住在咱家,我多说什么了!?你那弟弟怎么不管他?就得落在咱们头上?”
林明哲这时候胳膊肘碰了刘淑琴一下,示意她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看刘淑琴还要一副得理不饶的模样,也说道:“反正为什么落到咱们头上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没那么好的事!”
刘淑琴这时候又骂道:“你疯了!你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干什么!”
一顿兵荒马乱,林濠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每次围绕着他那命苦的堂哥的话题,家里就争吵不断,他站起来掏了掏耳朵,往自己屋里走去。
林鹤晚上八点半的时候从饭店下班,别人都是九点多,只要还有客人,他们就不能下班,只有他是个特例,当然工资也会相应减半。
晚上的风有些凉,他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赶,车把上挂着一份炒面条。
酱油翻炒,还有一些rou丝青菜。
林鹤推门进来的时候沈安正在说桌上埋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听见声响立马抬头,看见林鹤手里拎了一碗面条还带了一瓶汽水回来,眼睛一亮:“你总算回来了,我都快要饿死了。”
林鹤也是觉得时间有些晚,看着沈安直愁眉苦脸的,叫他:“快点过来吃吧。”
沈安从座位上起来过去拿筷子。
林鹤过去看书桌上沈安的单元小结后面的测试题,后面竟然都是空白。
沈安看他回来竟然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他的作业,拿筷子的动作都是一僵,有些紧张的模样。
“为什么没写!?”林鹤低着头,沉声问道。
“就是…就是不会…”
林鹤突然冷哼了一声:“都不会?我前面圈的重点你没看?”
“别吃了,把这张写完再吃。”林鹤走过去把桌上的碗收了起来,面条也抬手倒进了锅里。
沈安筷子都拿好了,在家里等林鹤,饿的前胸贴厚肚的,回来就被林鹤这么一顿训,气得眼睛都红了,他倔脾气上来,筷子一摔:“不吃就不吃了,我还不稀罕吃呢!”
他不吃,也不愿意听林鹤的了,被子一掀,钻进被窝里,蒙住头。
林鹤地下那块鼓起来的小山丘,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他竭力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事实上他到如今这个年纪,从小到大经历的刁难冷眼挫折已经是不少,鲜少能再有激怒他或者让他情绪出现明显起伏的事情了,甚至对着他二伯一家,都能心里冷笑着看他们演戏,再礼貌的鼓掌的地步。
他已经累了一天了,想起来他二伯一家,就想起来他今天去的时候刚进门他二婶说的话。
他走进卫生间,把衣服脱下来丢到门口的凳子上,然后关上门。
沈安听见了一阵淅淅沥沥的淋浴声响起,林鹤进去洗澡了?他慢慢将闷得很的脑袋露出来。
过了会儿看见林鹤换了身衣服走出来,他拿起来凳子上换掉的脏衣服的时候带起来一阵风,屋里太狭小,沈安闻到了一股儿很浓郁的烟熏火燎的油烟味。
他抬起来眼睛有些好奇地跟着林鹤,看见他又去拿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捡起来地上沈安乱丢的袜子,一起拿进了卫生间,他坐在板凳上在大盆里揉搓着衣服。
沈安眼睛眨动,还以为林鹤要把自己的衣服丢出去了,原来是又要给自己洗衣服。
屋里变得很安静,只有林鹤用手搓衣服的声音。
沈安在这声音里慢慢的,不情不愿地起身又回到了书桌上,默不吭声地写那些题目。
林鹤把衣服洗完了之后在院子里晾上,回到屋里看了沈安一眼,正好撞上沈安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眼神,只稍一撞上,沈安就又赶紧低下头了。
过了四十分钟,沈安从桌边抬起来头跟林鹤讲:“我写完了,你过来查吗?”
仿佛刚才摔筷子放狠话的人不是他一样,林鹤看了沈安一眼,语气淡淡地:“先放那吧。”
他把火拧开,把那碗面条翻炒着热匀了,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