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这里要去哪?”渺落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我要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然后呢,要干嘛?”
“不用你管。”莫修染的声音一直很小,可是渺落凑的近,听到很清楚,他喃喃的样子像是喝醉了酒似的,煞是可爱。
可是,他一个人想去哪里?究竟他内心的欲望是什么呢?渺落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清楚他,还是刑落的时候,他就是被莫修染身上的神秘所吸引,可是到了如今,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了,现在他又在莫修染身上看到这份神秘。
莫修染也从没有如此失控过,他感觉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渺落,只想黏在渺落身上,寻求他的怀抱,感受他的温度,就如最初的那般。
可是,不行,他不能这样,现下的环境也不能这样,莫修染隐隐约约听到渺落和别人说话,什么断魂木,什么心中的欲望,呵,他心中的欲望。
他只想变回白鹿,回到岁砀山,和渺落一起,躺在草地上,睡觉,那是他从最初到现在,永远不变的欲望。
他想变回白鹿,只有变回白鹿,才能抑制住想要触碰渺落的欲望。
“让我走!”莫修染突然伸手召唤了闵修剑拿在手上,挥剑向渺落砍去,那柄烈焰剑也应声落地,好在渺落身手矫健,躲避了这一剑,莫修染却是继续剑剑劈来,渺落不敢唤闵诀剑,担心没有结界,再有什么毒物入体,连连闪避着。
“你不是我的对手!”莫修染发力,手中的闵修剑徒然变大,在空中旋转,画出比闵诀剑更大的结界,困住了结界内的渺落,他出不得,外人也进不得。
莫修染趁此机会,向着远处跑走。
“修染!修染!”渺落拍打着结界,大声喊着莫修染的名字,他连闵修剑都不拿,究竟要去哪里?
不是刚说好的要同进退吗?
渺落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凝贝,放在嘴边,呼喊,“修染,我知道你能听到,你快回来好不好,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你自己跑出去很危险,你连闵修剑都没带,求你回来,回来,回来....”说着说着,渺落唤回闵诀剑,在闵修剑的结界内,反复尝试劈开它,边劈边喊着,“回来,回来....”
直到筋疲力竭,渺落瘫倒在地,无奈望天。
“修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你听到我们讲话了吗?你是气我没有让他给你拿解药吗?还是气我刚才那样对你?我,我只是不敢相信别人,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天亮前你就会好是不是真的,不管怎样,你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啊?好不好啊?你快回来...”
渺落眼前的天空一直是暗沉沉的,丝毫光亮都没有,滴答,滴答,又有血滴的声音,这个声音好久没有听到过了,原来刑落的人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可是不管再久,刑落的一切还是他的一切啊,连黑暗中听到血滴声都没有改变。
“修染,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你知道我怕黑的,我害怕,你快回来...”
渺落断断续续的说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破军大人,破军大人...”
渺落歪了歪头,望向声音的来源,竟是去而复返的林斡思。
林斡思有些怯怯的走近,问,“破军大人,你怎么了?”
“你回来做什么?”渺落说了太久的话,他的声音低沉嘶哑,闷闷的问林斡思。
“我,我想帮你。”林斡思跪坐在结界外,满眼都是渺落。
林斡思的年纪不大,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虽然已经是魔了,却依然有种憨态,这样的他在魔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魔物欺负他。
“你走吧。”渺落又重新望天,不去看他。
“破军大人...”林斡思喃喃喊着,没有动。
渺落低低的叹了口气,这个林斡思生前也是可怜人,他一直都是这样呆呆傻傻的,渺落之前也极为心疼他的。
林斡思并不是一个魂魄的怨气化魔,而是三个魂魄的怨气化成的魔,那是三个年龄相仿的十一二岁的少年,喜欢在河边玩耍游泳。
有一日,林斡思三人从河里捞出几个瓷瓶罐子,村里的人本来也没在意。
隔日,便有人身上起水泡,浑身痒的很,若是挑破了,便是疼的很。
这种罕见的病村里的大夫也不认得,而且此病开始传染蔓延,越来越多的人身上起水泡。
于是,有人说是这三个孩子捞出来的瓷瓶罐子惹怒了河神,才有此瘟疫的。
村民赶紧将瓷瓶罐子扔回了河里,可是瘟疫依旧没有好转,于是,又有人说要将他们三个也扔到河里,河神才会息怒。
越来越多的村民强烈要求把他们扔到河里,包括三个孩子的父母亲人。
林斡思三人被捆起扔到河里时,渺落刚刚路过看到,只是,他还是晚了一步,他眼睁睁看着三人的怨气升腾,立时化身成了魔物,他腾在河流上方半空中,浑身黑气笼罩,压抑嘶喊。
底下的村民又是震惊又是害怕